離開玉璽已有小半年的時間,撒夢虎心裏十分想念著他和夢彤妹妹。
“對了!二爺,你剛走沒幾天,玉璽也鬧著回成都。”
“哦,阿爸阿媽同意他去了?他應該進京朝覲才對啊?怎麼,真的不願意當土司啊?也真是少見,我記得我臨走時候,我和他談到了他的前途問題,當時他表現得有那麼點不情願,但是,眼神裏還是充滿著期待,我以為他回改變想法,沒想到啊,好在咱父母還年輕,這些年還能挺過去,也許玉璽闖蕩一段時間會有所改變吧?”對於玉璽堅決不願意世襲土司,撒夢虎也隻好聽之任之。
“是啊,玉璽去了成都,其實......”阿甲欲言又止。
“講吧,阿甲,沒有什麼不可以講的!”
“聽說,玉璽少爺拿到了燒酒坊的全部股權。”
“啥?”撒夢虎也感到很驚異,“那,朱小姐的呢?”
“沒聽說,我聽他們也吞吞吐吐,光說,玉璽少爺會娶小帆為妻。玉璽本來就是創始人之一,他接班當然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倒是。”撒夢虎不願意在阿甲麵前過多的暴露自己的想法,也畢竟是自家人,過分的表達自己的意願,會被人誤會為他想要去爭奪財產。因此,夢虎又問了一切其他家人可好這類的家長裏短。
“還又一件天大的事情,二爺,我們呆在這深山太久了,竟然不曉得外麵的天?”
“外麵什麼天啊?”
“你不知道啊,張獻忠都打進成都了,自立為王,整個大明朝陷入最動蕩不安的局麵,恐怕崇禎皇帝都要自殺了。”
“去,別瞎說,哪有當皇帝自殺的呃。”
“真的,這麼多年的戰亂,大明江山恐怕不保。”
“噓!”撒夢虎看看四周,“阿甲,這些話,你在我麵前提起就行了,千萬不能再說了,否則......”撒夢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知道了,二爺!”
“玉璽少爺真的要娶小帆?”
“當然是真的,小帆小姐攤上這麼個娘也是命苦。”
“小帆怎麼了?”撒夢虎努力回憶著小帆的樣子,她就像一個鄰家女孩,眼睛裏永遠是那種怯生生的惹人憐愛的眼神。在白三娘的頤指氣使下,小帆隱忍了多少隻有自己知道。但是,她卻努力讓自己的母親高興,因為,她常常告訴夢彤,自己的母親是因為她的父親早逝以及沒有遇到好男人才變得凶悍的,她從來就沒有埋怨過母親,她這一輩子都會對母親好。撒夢虎忍不住喃喃自語,“真是個好女孩,玉璽沒有看錯。”
“張獻忠進城,成都人民這麼容易就犯?”撒夢虎疑惑地問著阿甲。
“哪裏那麼輕鬆,聽說,張獻忠進成都,無惡不作。燒殺搶,無惡不作。”
“哎,好端端的造什麼反嘛?”
“是啊,他不造反哪來那麼多妃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二爺,可能你還不清楚,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阿甲,我早就沒有把你當外人,你在他們中,我最欣賞的就是你,你穩重、能幹、有分寸,但說無妨。”
“就是這個狗日的張獻忠,他霸占了白三娘......”
“什麼?”撒夢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來就是以強悍著稱的白三娘,怎麼可能委身於這個強盜?“你慢慢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當街上傳來了嗒嗒的馬蹄聲,此時的白三娘像往常一樣在酒店門口迎來送往,她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這一單生意,賺了很多,而且,除掉借來的本錢,賺的銀子足足可以再開一家酒店了,她的眉宇間比平常多了舒展,玉璽少爺走的這一年多,生意好是好,隻是太累了,焉波剛開始還罩著,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來店的時間越來越少,很多事情都得靠著白三娘。好在,她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也多虧她有這個愛好,才讓她一直撐了下去。你道這馬蹄聲從哪裏來,別家商戶看見個個騎馬的凶神惡煞,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跑掉了,白三娘到好,不但不害怕,反而迎了上去,這麼,為首那個正是張獻忠。
“將軍不嫌小店蔽寒,這邊有請!”白三娘滿臉笑容,她的風情足可以融化掉為首的驍勇善戰的張獻忠了。
張獻忠二話沒說,勒馬停下,大搖大擺地進店,要了酒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白三娘端茶遞水,好不殷勤。
吃畢,張獻忠解下腰間大刀,抽出來往桌上一亮,明晃晃的刀尖上分明還流淌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