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茶具一一擺放,珠兒、小紅燒開了從後山龍潭背回來的清泉水?,朱媚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來了一大捧永生花,她細心地把太陽花、薔薇、薰衣草、滿天星插在那個古典的雕花陶瓷窄口瓶中,頓時,整個房間變得格調高雅,讓人忍不住熱愛起這樣的生活來。
三五知己,有最好喝的茶,有最美的花可以欣賞,可以就這樣閑坐一下午,好好地虛度時光,可是,妙真不這樣想,這樣的一個曼妙下午,隻有她妙真才有資格享受。
她看著比她年輕漂亮的韓煙,比她懂事乖巧的媚兒,喪失理智的她決意要破壞掉這一切。憑什麼她們不經努力就可以輕易獲得這一切,而她,能夠享受這樣的時光全憑仰仗那個像蠢豬般無聊、暴戾的大當家,人的思緒一旦蔓延,將呈現不可收拾的地步,打掉韓煙的胎兒,讓你們也要承受失去的疾苦。
妙真從珠兒手中奪過水壺,那清澈得足以清洗掉每個人罪惡的聖泉水啊,此刻,它正肆無忌憚地浸泡著那罪惡根源。
茶杯上蓋了精致的蓋子,三人屏住呼吸,靜待茶香滿溢的那一刻。
天窗裏的亮光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黯淡了,天空下著雨,絲絲細密的雨霧從天窗飄灑下來,屋內的人浸淫在雨的印記中,內心的荒蕪突然開始變得彷徨起來,在這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深秋,一切是那樣的美好又是那樣的惆悵。
揭開杯蓋的那一刻,嫋嫋白霧雲蒸蔚霞般地升騰起來,在空中幻化成鬼魅般的形象。猙獰著,像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撲麵而來,韓煙看得呆住了,也被這景象迷惑得說不出話來。
茶香溢出,妙真滿足地閉上眼睛,無不虔誠地頂禮膜拜,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對大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朱媚兒會意地揭開茶杯,任那升騰的熱氣氤氳在自己的周圍。韓煙遲遲未能動手,妙真打破了此刻的寧靜,“怎麼,你身體不適?”
至始至終,妙真未能對韓煙使用敬語,她不知道該稱呼她為常夫人還是李夫人,很顯然,這兩種稱呼都是她極不情願叫出口的。
韓煙知道妙真對她懷有成見,她本來也是好茶之人,也想借著與妙真品茶的時候化幹戈為玉帛,但是,剛才那嚇人的一幕,無不提示著她一切均要小心行事。
妙真見韓煙久久不肯動手,她便將自己的茶遞給韓煙,“這個茶對胎兒沒有影響,相反,富含的豐富礦物質有利於胎兒發育。”
妙真將韓煙的茶杯端到自己麵前認真的品嚐起來,她先是輕輕地抿了一口,連呼味道不錯,繼而喝了一大口,連連稱讚。
朱媚兒也陶醉在飲茶的樂趣中,韓煙也不好拂大家的好意,遂微微抿了一小口,一股清甜醇和的感覺立即令唇齒生香,喉間立即通透無比,然後是一陣沁入心脾的感覺,她感覺精神清爽,那輕微有些孕吐的不舒適感已煙消雲散。
“很好喝,是吧?”妙真眯縫著眼睛,很關切的樣子。
韓煙微微一笑,和平共處正是她的心願,但願妙真真正的消除了與她和李琛之間的誤會。韓煙想到妙真這樣的積極主動,橫亙在心頭的疑惑便消失殆盡了。
如是三五幾日,閨蜜好友之間飲茶吟詩作對,日子倒也過得輕快,就連周媛媛也開始嫉妒起她們歡快的玩耍。於是我四個女人整天有說有笑?,埋藏在韓煙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居然沒了懷孕的疲憊感。
第六日,韓煙感到小腹微脹,她以為是吃了豆腐所致,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她不是打嗝就是打哈欠,一直都沒有消停過,小紅勸她回去休息,她說難得跟好姐妹們一起玩樂,她很珍惜雲雲,直到天已二更方回房休息。
間隙性的肚脹令韓煙輾轉難眠,想要拉肚子又拉不出來,她感到嘴巴微苦,突然間感覺心燒得厲害,拚了命的喝水也無濟於事。不舒服的感覺依然侵襲著她。喉嚨像有東西堵著,胸口悶得發慌,不時地打著幹嘔。
“夫人,你這樣子好難受啊,我還是告訴媛媛姐,讓她想辦法讓老爺回來啊!”小紅焦急萬分,她從未見過夫人曆經如此磨難,“一定是今天吹了冷風吃壞了肚子,也不能讓你隨便亂用藥,哎!真是急死了。”
“小紅,不礙事的,隻是肚子有點漲,沒關係,熬熬就天亮來 ,天亮還沒好,再麻煩媛媛也不遲。”韓煙就是這樣,總是為別人著想,都不知危險已經慢慢靠近她,還很樂觀地不肯麻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