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整整一天我都處於迷糊的狀態,手背上插著針,我依然躺在自己的床上,王鬆濤幾乎把醫院搬了過來,心理醫生一遍一遍誘導我,我給了一些回應,讓王鬆濤激動不已。
宮林俊秀沒有休息,一直坐在我的床邊陪著我,看著他發青的眼圈,我心裏還是很難過的。王鬆濤也放下手頭的工作,一直在我家陪我。
眾人忙碌了一天,都回去休息了,李大壯也給王鬆濤安排了房間,隻有宮林俊秀不肯讓金鳳照顧我,執意要留下來陪我。
夜靜悄悄的,夏天已經來了,窗外的蟲鳴聲在靜謐的夜裏顯得突兀,由於白天睡的太多,現在我的腦子卻很清醒。宮林俊秀精神萎靡的靠在床頭,我知道他已經到了極限。果然,不一會,我的頭上就傳來了沉重的呼吸聲。
隔了一會,我輕輕的掀開被子,下了床,往窗戶走去。突然手臂上一真刺痛,還輸著液,隨手將插在手背上的針頭拔掉,緩緩的走向窗戶。
窗台上那一道道白色的刮痕,好想在諷刺我一樣。指尖觸到那凹凸不平的痕跡,這一些明明都是真的,陳慕凡真的來看過我,可他又為什麼說出那麼傷人的話,感覺每個字都想刀子一樣,回想起來就像被淩遲了。
我慢慢的爬上窗台,站在上麵,向下望去,原來三樓這麼高,他是怎麼爬上來的。一陣風吹過,感覺自己相片葉子,很輕,飄啊飄…..
再次醒來時,入目一片刺眼的白色。這是哪裏?我已經死了嗎?想到死,心裏倒不那麼悲傷了,活著需要想的事情太多,好累。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想側過頭去看,可是脖子卻動不了,試了幾次,便放棄了。不對啊,怎麼感覺渾身哪哪都疼?我不是死了嗎?
眼前出現的一張大臉,否定了我的想法。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這是宮林俊秀嗎?隻見他眼窩深陷,青青的胡茬印的臉色更加蒼白,完全像個大煙鬼。看起來他想剛睡醒,突然間他愣住了,隨即握住我的手,激動道:“悅悅,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宮林俊秀按了我床頭的急救鈴,很快一群醫生就趕了過來。我被折騰了好一通,為首的醫生才對宮林俊秀道:“病人已經過了危險期,由於兩次受傷時間距離太近,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宮林俊秀忙點頭應好。
等醫生都走了之後,宮林俊秀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將頭深深的埋進了我的臂彎裏,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悅悅,我好害怕…”聽著他的哭聲,才確定,原來我沒死,人世間的煩惱我還要繼續承受。
我費力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宮林俊秀的頭發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宮林俊秀抬起頭,紅著眼道:“都怪我,如果當時我沒睡著,你就不會受傷。”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我站在窗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要自殺,隻是覺得太痛苦了,想尋求解脫。
太久沒說話了,聲音難聽的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為什麼救我?”宮林俊秀愣住,隨即道:“你在說什麼傻話。”我費力道:“活著…好辛苦。”宮林俊秀突然意識道什麼?
起身拿起電話“王先生嗎?悅悅醒了…恩…度過危險期了…隻是…把心理醫生帶上吧。”通話結束後,宮林俊秀瘦瘦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