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少司根本不記得自己簽下了多少份手術同意書了。
他知道，他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慕心瑤，畢竟，她是慕心艾所有的希望。
“淩先生，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愧疚地說，“淩太太沒能搶救過來。”
“什麼？”盛怒之下的淩少司一把揪住了醫生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你再說一遍？”
怎麼會搶救不過來？
這難道不隻是一個小手術嗎？她怎麼會死掉？
這難道是她耍的花樣嗎？
“我不相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說完要走進手術裏，然而，陳莎莎卻突然衝到了他的身邊，聲淚俱下地說：“少司，你快去看看心艾，她突然又暈倒了，你快去看看我苦命的孩子啊！”
淩少司停住了要往手術室裏走的腳步，他遲疑片刻，最後還是走向了慕心艾的病房。
一群醫護人員圍在慕心艾的身邊，沒多久，她幽幽地轉醒了。
沒多久，醫護人員就離開了。
“少司哥哥……”慕心艾一見到淩少司，她的眼淚就已經在眼眶裏打滾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事的，不要胡思亂想。”淩少司心疼地摟住臉色蒼白的慕心艾。
“姐姐呢？”慕心艾關切地詢問，“姐姐怎麼了？”
“她……”淩少司的心頓時抽緊了，他神情痛苦地說，“醫生說她大出血了，沒保住。”
“什麼？”慕心艾一臉震驚，下一秒鍾，淚水衝破了她的眼眶，“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我害死了姐姐嗎？”
話音剛落，她就猶如受傷的小獸一般嗚咽地哭出聲來。
“不關你的事情，你不要自責。”淩少司低聲安撫，“最重要的是你沒事。”
“不是的，如果不是我，姐姐也不會死，我就是一個罪人。”慕心艾哭得肝腸寸斷的。
淩少司聽到慕心艾的哭聲，他的心一陣陣地抽疼。
不知道是心疼慕心瑤死了還是心疼慕心瑤不能再給慕心艾移植骨髓了。
“我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哪裏還有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心艾，你給我聽著。”淩少司凝視著慕心艾，“她的死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如果不是她害得你白血病複發，她也不用經曆這樣的事情。”
沒錯，一切都是慕心瑤自找的，與慕心艾無關，也與他無關。
可是為什麼她明明這樣想了，心裏的自責與痛苦卻絲毫沒有消失呢？
他不應該同情慕心瑤的，她害得他唯一的妹妹精神失常，害得他最心愛的女人一再地處在危險中。
她如今為她曾經犯下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也算得上是罪有應得了。
“我心裏難過，姐姐雖然不喜歡我，可是，可是她終究是我的姐姐啊……”慕心艾哭得梨花帶雨的。
“沒事了，別哭了，別哭了。”淩少司把心裏那些奇怪的感覺全部都趕走，他說，“現在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你都不要想了。”
慕心瑤死了，骨髓移植的事情變得棘手了。
想到慕心瑤，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空了一塊。
那樣的感覺很陌生，很難受。
慕心艾靠在淩少司的懷裏，眸子裏有著掩蓋不住的得意笑容。
她就知道，一切都會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