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筠也不好意思,說道:“沒事,我一個人能提的動,我就帶了一個箱子。”說著便用手指向頭頂架子上的一隻黑色皮箱。
宋竹庭也不管林如筠說了什麼,就直接從高高的架子上把箱子拖了下來。也不知道這麼高的架子,林如筠是怎麼把箱子放上去的,更不知道林如筠在放這隻箱子的時候,為何自己在下麵竟然是毫無察覺。
宋竹庭提著兩隻箱子,坐上了一輛黃包車,林如筠跟在他後麵,也坐了上去。不多時,車子便到了清華大學門口,大門雄偉高大,古樸莊重,那校園裏麵也顯的頗為寂靜安寧。
宋竹庭和林如筠從黃包車上下來,宋竹庭把那隻黑色皮箱遞給了林如筠,道:“林同學,你現在回去吧,我要回宿舍了。”
林如筠接過皮箱,道:“好的,那我們以後再見。”
宋竹庭朝林如筠擺了擺手,自己就提著箱子從偌大的校園中匆匆穿過,一路來到宿舍,看到宿舍裏的人都還沒有來,便把箱子放在床邊,躺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宋竹庭雖然已經在火車上睡了一會了,但倚靠在座椅上睡著終歸是難受至極,也無法睡個美覺。這時隻感到渾身乏力,困頓難忍,所以一躺倒在床上就馬上睡著了。
宋竹庭睡醒的時候,已經時值中午,陽光從窗戶斜射過來,照在宋竹庭的臉上。宋竹庭揉著惺忪睡眼,半睡半醒間看到舍友梁敬軒已經來了,正坐在書桌前不知在看什麼。
“敬軒,你在做什麼呢?”宋竹庭從床上站起來,聲音還有些無力。
“竹庭,你醒了,我在看書呢。剛才看你正睡覺,也沒把你叫起來。”梁敬軒從外麵回到宿舍的時候,看到宋竹庭已經從紹興回來了,正躺在床上睡覺,腳下還放著一隻皮箱,顯是累極而睡,也不便打擾他,就小聲踱步到書桌前看書去了。
梁敬軒坐在椅子上,轉過身望去,看到宋竹庭的頭發雜亂得一如鳥窩,雙眼迷離無光,便笑了起來。
“梁敬軒,你在笑什麼?”宋竹庭看到梁敬軒衝著自己笑,覺得奇怪又困惑,用手無意地摸了摸臉,心中琢磨到自己臉沒有洗,說不定臉上有什麼東西,頭發也沒有梳。
也不待梁敬軒回答,宋竹庭就在盆裏洗了臉,用毛巾擦幹淨後,忽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又照著掛在牆上的鏡子打理起了頭發。
片刻之後,宋竹庭梳洗好了,便走到了梁敬軒身旁,看到他正在看一本詩集,便問道:“敬軒,你在看什麼詩?”
梁敬軒回過頭來,看到宋竹庭正俯身望著自己,答道:“哦,我在看拜倫的詩。”
“拜倫?”宋竹庭似乎一下子沒有聽清。
“嗯,拜倫。就是那個寫出了《恰爾德·哈羅德遊記》的英國詩人。”梁敬軒合上書本,對宋竹庭回道。
宋竹庭笑道:“噢,我知道了。其實我更喜歡他在《春逝》裏的那句‘若我再見到你,事隔經年。我該如何賀你,以沉默?以眼淚?’”
“以沉默?以眼淚?”
宋竹庭忽然連著把這句“以沉默?以眼淚?”默念了三遍,黯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