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毓,隻要我知道,你很幸福,我也很幸福……”衛淩楚聲音低緩,帶著絲哽咽。
婉毓唇角帶笑,得夫如此,婦複何求?
衛淩楚昔日的誓言一遍遍在腦海中回響,她的身體逐漸癱軟,身邊似乎傳來力翔和佩心的尖叫。
一切都不重要了,林婉毓緩慢的閉上眼睛,氣若遊絲,“力翔,佩心,珍惜眼前的幸福,不要等失去了,才後悔莫及。”
“力翔,我沒有辦法勸楚他娶別人誕下子嗣,他不會答應……”
“書房有我寫給他的信,你每天拿給他一封,信有七百三十封,兩年,兩年後他應該是位英明的帝王,東祈應該會是一片太平盛世。”
“兩年後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我已經不在了,就說,失去我的消息了,讓他封後納妃,延續香火……”
“兩年,就算他知道我已經不在,那時,情應該淡了許多,他應該不會在為愛殉情……”
“力翔,如果有可能,告訴他,我一直都在他身邊,看著他為東祈創下的太平盛世……”
“黃泉路上,也有種花,叫彼岸花,花開葉落,永不相見,我不會喝下孟婆湯,我會在奈何橋邊等他……”
林婉毓去了,麵容平靜,慘白的臉帶著絲微笑,微曲的手指似乎想抓住什麼,佩心哭的幾次昏厥,力翔不敢大肆宣揚,找來了離洛。
兩人合計,將她的遺體放在寒玉棺中保存,透明的玉棺,寒氣森冷,鋪滿玫瑰花瓣的玉棺散發著滲人的寒氣,婉毓猶如再次睡著了般躺在裏麵,離洛在棺木邊坐了七天七夜。
林婉毓最後一次閉上眼睛的時候,衛淩楚正在禦書房批閱奏章,徒然手中的筆一抖,一個好好的字竟被寫壞了去,他將朱筆擱在玉蝶當中,心髒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
垂首喘息片刻,疼痛稍有緩和,他轉頭看著昨晚見麵的屏風,疼痛又開始加劇,不安的感覺吞噬著他的心,站起身來,一陣目眩,他高喊,“力翔,力翔——”
太監躬身走近,手中的拂塵搭在左臂,垂眉道,“回陛下,力將軍家裏有事,今日不當職。”
“他家裏有什麼事?為何不來跟我彙報?”衛淩楚皺眉,語氣加重了幾分。
“據說,好像是他兒子走失了,正在滿大街尋找兒子呢……”
衛淩楚點頭,揮退了太監,看著奏折上自己寫壞的一個字,心神恍惚。
第二日,力翔帶著婉毓的信求見衛淩楚,衛淩楚心裏稍緩,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原來婉毓已經出發在路上了,他們還沒出京城救遇見了打劫的,丟失了不少銀子,不過沒有人受傷……
衛淩楚長籲一口氣,難怪他心神不寧,原來遇見打劫的了……
“力翔,你立刻帶著人馬去掃平了匪窩,天子腳下居然有打劫的事情發生,豈有此理!”衛淩楚胸口如壓了一個巨石,還是不能放心,半響,他再次開口,“派人跟著婉毓,暗中保護她!”
力翔諾了一聲,心中卻不是滋味,王妃果然會算計,連她死的時候,王爺會有心靈感應都算的出來,可是瞞過了一時,瞞的了一世嗎?兩年之後,沒有信了,那該怎麼辦?
衛淩楚每天都會收到婉毓寫給他的信,春去冬來,刮風下雨,從不間斷,信的字體是簡體字,他看見這種字體總覺得好笑,不過,他已經習慣了,習慣每晚拿著她的信貼在胸口入睡……
力翔也會絮絮叨叨的講他和佩心的一些事情,他們的兒子也經常進宮看衛淩楚,時時的為他帶來一些落寞的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