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我不知道傅明覺會什麼時候找到我。
交代好讓唐薇幫我刪掉在這家醫院的病曆記錄之後,直接上了宋玨得車。
兩個小時後上了飛機,我沒有選擇去那些無人所知的小島,還是選擇了英國,當然不是選擇投奔姥姥姥爺。
而是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要想真的讓傅明覺找不到我,就越要去他覺得絕對不可能在的地方。
我知道我自己一定會心軟,所以在上飛機之前,我把自己所有的通訊工具都扔掉了,就連照片也沒留下一張。
我害怕,在沒有他們的地方,看著這些照片會讓自己更加難過,徹底沒了活下去的希望。
宋玨說一切都還有希望,我當然是願意相信的,隻不過每況愈下的身體,和剛下飛機就已經體力不支的自己,每一件事都在打擊著我。
宋玨什麼都沒跟我說,隻是熟練的幫我安排各種醫生檢查,甚至沒有問我,是不是還抱著活下去的希望。
我也不知道,在華夏的那一邊,傅明覺何天佑他們會不會發了瘋的在找我,但我知道爺爺那樣淡然的性格,旅遊這個理由他是絕對不會懷疑的。
好在沒有任何的消息來源,告訴我他們現在的近狀,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信心,就這麼一直遠離著他們,靠著各種儀器維持著自己的生命。
我真的很想努力好起來,快去找他們的好妻子,好媽媽,可是日複一日,不在我眼前的,隻有那些單調的白色,和甚至已經習慣了消毒水味道。
偶爾也會和宋玨聊聊天,說他那時陪著江可依在威尼斯的各種狀況,回憶一個不在的人,我這樣一個即將麵對死亡的人到也能夠輕鬆。
癌症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嘛,雖然渾身插滿了儀器,每天還要接受各種透析,但我始終還是覺得自己是以前那個生龍活虎的宗歡歆。
隻是心裏的思念總是抑製不住,我真的很想回到華夏,作為一個正常人,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所有人看到都會害怕的模樣。
宋玨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表現出一點點的放棄,我這樣的人也沒有資格再讓他離開,又或者留下。
隻是後來,在同一個地方呆的久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患上了抑鬱,這是主治醫生告訴我的。
我完全沒有發覺這些事情,可是他們說起來,卻又的確像那麼回事兒。
我不再對任何事情抱有興趣,兩個多月以來大大小小的檢查和治療,消磨掉了我所有信心,可是依舊沒看到任何希望。
我知道,看來這條路任重道遠,可是卻沒辦法拯救自己的靈魂漸漸沒落。
連續一個星期,宋玨變著花樣的給我帶來飯菜,可我全都一口沒吃,隻是靜靜地在自己的床上發呆直到他再次出現。
或許是醫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他們當著我的麵探討該如何治療我的精神抑鬱。
最後還是決定讓我離開這個地方,怎麼樣都好,我沒有任何心思去猜測接下來自己會麵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