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安葬了父親後,沈明輝帶著沈彬和李雲霞的女兒妞妞去見李雲霞,李雲霞卻拒絕見麵,也拒絕沈明輝的辯護,如果沈明輝堅持,她會再次自殺。沈明輝了解李雲霞的性格,隻得放棄。

而沈彬選擇了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可妞妞死活不跟沈明輝,為了孩子,沈明輝隻好讓沈彬的父母暫時留在了西川市,幫助他和妞妞建立起感情再走,所以給沈彬的父親找了一份工作,沈彬的母親充當了家裏的保姆,做飯帶孩子,幾天下來,妞妞也開始對著他笑了,今天輕輕地叫了一聲爸爸。

看著妞妞,沈明輝眼前浮現出心心的臉頰,於是拿起電話約了顧欣妍。

“那你不去加拿大了?”

“暫時不去了,看著妞妞,我還是想再試試勸勸雲霞,希望她平複心情,接受我的辯護。”

“為了孩子,她應該會想過來的。”

“欣妍,能不能讓心心過來住幾天,彬兒老是問我,心心怎麼不來,是不是還在怪怨他,還有,我也想她了,可以嗎?”

“可以。”

“那謝謝了。”

“心心是你的女兒,我沒有權利剝奪她享受父愛的權利。”

曾經何等炙熱的情感,此時隻剩下了客氣,和隱含的疏離,顧欣妍的心疼痛著。

沈明輝上前一步,擁抱住顧欣妍,“欣妍,不管你信不信,我愛的人隻有你。”

顧欣妍明白沈明輝這話的意思,隻要顧欣妍同意,倆個人還會和好如初,但顧欣妍明白自己,她的心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即便是還愛著,可生活中,不是隻有愛情的,顧欣妍現在明白了這句話。

推開沈明輝,看著他,“明輝,在對的時間裏,愛上對的人,這樣的愛情才會一輩子,我和你,缺少了對的時間,也不是對的人,所以回不去了,後麵的生活,好好地照顧自己吧,也希望你有好的生活,方便心心過去看你。”

沈明輝苦苦一笑,“你也是,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

……

臥室裏的韓清婉拿著那塊玉佩出神地看著。

“姐姐,我,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真的?”

“對不起姐姐,一直沒敢告訴你,我是怕姐姐……”

“你是怕姐姐難過是不是?傻妹妹,你先找到了歸宿,姐姐更安心,這樣,姐姐才能放心地去找自己的歸宿。姐姐恭喜你了,隻是,對方知道你的出身嗎?這個一定要告訴人家,不能欺騙人家。”

“我還沒有說呢,不過,我知道他的出身,和咱們一樣的。”

“那就沒事,門當戶對,就不會嫌棄你,是咱們一隊的嗎?多大了,叫什麼?哪裏的人?我咋沒有看出來你談戀愛啊?你這小鬼頭,隱瞞的伎倆還挺高的嗎?連我都騙過去了。”

“是三隊的,你還記得不,就是去年臘月二十三,那天我回來的很晚。”

“你是說救了你的那個大哥哥?”

“恩,就是他,皓軒哥。”

“他,他叫什麼?”

“皓軒,雲皓軒,姐姐,你怎麼啦?臉色咋這麼難看?姐姐,你是不是不同意啊?”

“哦不是,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籍貫是哪裏?”

“是北京近郊,不過他說,他的家人都死了,他是在外公家長大的,因為外公出身不好,連帶了他。他父親的家鄉我沒有問,他也沒有說。”

“我記得,你那天回來說,你當時慌慌張張地就走了,什麼也沒有問過?”

“當時是沒問,是今年三月初三那天,我被隊上的會計領著去鎮上買東西,又遇見了他,才問了名字,至於其它的,也都是後來見麵時,陸陸續續地說了一些。”

“他聽了你的名字,沒有問過你家裏的事情嗎?”

“他沒有細問,他隻是說,他認識一戶姓韓的人家,不過,一場大火全家都沒有了。姐姐,咱們也是被姥姥家的出身連帶了,那爸爸家裏是什麼樣子,我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爸爸,和爸爸家裏的人,難道爸爸是孤兒,是入贅外婆家的嗎?可入贅生的孩子不是應該姓外公的姓嗎?”

“清雅,你告訴姐姐,你隻是喜歡他,還是要嫁給他?”

“姐姐,我想嫁給他。”

“他也想娶你嗎?”

“嗯,他說,如果我願意,就結婚,隻是他說,他給不了我一個熱鬧的婚禮,就怕連結婚證都不好領。”

“既然這樣,你也願意?”

“隻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不在乎。”

“你,是不是已經和他……”

“對不起姐姐,是我,是我那天去找他,他喝醉了酒,我,我就……姐姐,你見了他千萬別怪他。”

“那好,那姐姐就給你們證婚。”

……

“婉兒?你還活著?”

“我還活著,我和母親在大火之前就回了北京。”

“你不是隻有弟弟嗎?清雅怎麼會是你親妹妹?”

“父親帶你走的時候,清雅在母親的肚子裏,就連母親也不知道。”

“那年,伯父送我回了北京,我馬上就去了外公家,再也沒有離開過,十幾年後,回去雲屏鎮,才知道當年韓家遭遇了雲家一樣的劫難,我以為你已經……所以即便見到清雅和你有幾分相似,我也沒往你和韓家身上想,中國太多的同名同姓、甚至是相似的人了,而且清雅也不知道雲屏鎮韓家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告訴她這些。”

“對不起婉兒。”

“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韓伯父送我回北京後,曾經告訴我,我和你的婚約?說等我長大了,回雲屏鎮來找你。”

“既然你我無緣,就不要讓清雅知道這些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她難過。”

……

韓清婉摸著玉佩,淚水中呢喃著,“皓軒,你可知道,我等你,不是因為婚約,而是我的心裏一直愛著你。”

“既然愛,為什麼還要隱瞞?”

韓清婉倏地抬起頭來,看著已經站在麵前的女兒,“珠兒?你,你時候進來的?”

顧欣妍蹲在母親麵前,雙手握著母親的手和玉佩,“媽,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你真的要帶著遺憾離開嗎?”

被女兒撞破,韓清婉羞澀不安地站起來,到了窗子前,望著外麵。

此時,顧欣妍才知道,母親望月望星空,不是因為顧爸爸,而是因為雲爸爸,“媽,黎燁華說,爸爸香港的妻子就要過世了,你們還有機會在一起,不要再錯過了。爸爸和小姨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三十多了,他為什麼那麼晚,就是因為心裏有你,如果不是因為小姨媽媽主動,我想爸爸會和你一樣,一輩子不結婚的,所以,爸爸心裏愛的是你,不是媽媽。”

韓清婉的雙肩抖動著。

顧欣妍雙手上前緊緊握住,“勇敢些媽媽,愛,就要說出來。”

半月後,雲皓軒和黎燁華一起回到西川市,第二天,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奔去東山市,容以深把他們接到他的別墅裏。剛進門,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過來,對著雲皓軒叫著,“大爺爺好,我是雲皓然的大孫子雲嘉佑。”

雲皓然?雲皓軒和韓清婉震住了,愕然地看著站在一邊微笑的容以深。

這時候,一個老頭兒出現在大家麵前,眼睛緊緊地盯著雲皓軒。

四個老人你看我,我看他,他又看我地互相凝視。

雲皓軒終於顫抖著手,指著老人說,“弟弟,皓然?”

老頭兒點點頭,上前雙臂緊緊抱住雲皓軒,“大哥,我是弟弟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