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城僵硬地坐在綠色休息椅上,整個下半夜,都沒有等到醫生從急救室裏麵出來,擔憂得不敢合眼。
這會兒,看著沈梓川被放在推車上,大張旗鼓地趕了過來,不由得愣怔了幾秒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沈梓川,染染她進手術室快六個小時了,還沒有任何結果,你踏馬搞這麼一出什麼鬼,來賣慘的嗎?比慘你能慘得過染染?勞資現在看見你就膈應,麻煩你滾出我的視線,滾遠點!”
看著蕭景城眼神裏的怒狠,沈梓川忍著鑽心的刺痛咽下了喉嚨裏的那口淤血,回望著對方,漠然無視,“我來看我的女人,與你何幹!過去的六年,你對她和寶兒的悉心照顧,我心存感激,但這不代表你就有資格插手我與她之間的事。”
“沈梓川,你踏馬以為我願意插手?婚姻四年,你對染染折磨不斷,對她還不如對一個白蓮婊好,還殘忍地弄掉了她肚子裏的另外一個孩子,逼她離婚,害得她心死絕望,不得不遠走異國他鄉。這所有的所有,你做到一個男人對妻子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了嗎?”
“我的錯,我會彌補,不需要你一個外人逼叨。”
“如果彌補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就好比一個殺人犯殺了人,說他後悔,悔改,這踏馬有用嗎?被殺害的人,永遠都踏馬活不過來,被傷害到絕望的傷口就算痊愈了,也永遠會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蕭景城恨得眼眶都要滴血,從椅子上站起身,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撲了過去,狠狠砸向沈梓川的胸膛,“姓沈的,你踏馬永遠都不會知道,你一次次傷害了染染,其實是一次次在她的心上劃了無數的刀口,她的痛,你永遠不懂,也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萬一染染這次真的撐不下來,沈梓川,哪怕是死,我特麼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
蕭景城突然對剛下手術台氣息奄奄的沈梓川下黑手,這令紀穆遠等人猝不及防。
宋子健走到一旁在悶頭抽煙,沈白在觀察儀器的各項數據,隻有紀穆遠距離最近,剛扭頭,就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液體,噴在了半空中。
有星星點點的血沫,飛濺到他的臉上,脖子上,以及坦露在外麵的手臂上,空氣中迅速彌漫一股血腥味。
宋子健抽著煙的手一抖,立即跑上去粗暴地嘶吼,“蕭小三,你踏馬瘋了?”
“沈先生!”
沈白抬頭,看到這血腥的一幕,驚嚇得差點跪了,連忙放下手裏記錄的筆和本子,跟在宋子健後麵衝。
此刻,紀穆遠看到滿手的血,眸光冷厲地閃了下,猛然飛起一腳,把蕭景城踹翻在地,迅速俯身去看那個疼到抽搐的男人。
他嘴角的鮮血還在往外溢出,煞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似死人,臉色白慘慘的,寂靜到空洞,惟有薄唇還在一張一合,發出輕輕的低喃,“曉染,我的太太,我的妻,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就在一片兵荒馬亂的時候,急救室的大門,終於被推開,參與搶救的醫生,帶著一身濃厚的血腥味,從裏麵跑出來,急躁地吼道,“病人大出血,心跳停止,你們誰是家屬,趕緊通知血庫,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