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陰森卻挺拔的背影走遠,程舒羽拎緊手中的大牌挎包,想要進去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值得蕭景逸這樣嚴防死守,卻被那幾個保鏢麵無表情給擋在了外麵,進不去。
臨走前,程舒羽最後瞥了眼那一動也不動躺在裏頭的年輕女人,莫名心緒不安,有點悸動,有點慌亂,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感覺。
想不通這種情緒從何而來,最後,她還是陰著臉走開了。
*
監控室裏,方曉染平躺在手術台上,昏昏沉沉,在做著逼真的夢。
黑沉如墨隻有幾點星光的夜晚,她一手捏緊匕首抵在方嫣容細嫩的脖子,要求她馬上把車開到蕭歡歌公寓所在的地址。
當她這個狡詐如鬼的妹妹,並沒有按照她說的去做,而是左拐右拐把車駛到了桐城大橋時,突然就明白了對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方嫣容從駕駛位的車門翻滾下車時,她見勢不妙,也跟著往那個方向翻躍,可惜,已經晚了那麼一兩秒鍾。
轎車騰空而起,撞裂了欄杆,淩空往下墜落。
那一瞬,方曉染跟隨著轎車在空中飛速掉落,望著黑漆漆的夜色,一下子,悲痛到絕望的心變得死寂如海。
她慢慢地閉上眼,除了遺憾沒來得及再看上寶兒一眼,其他的,似乎毫無遺憾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下一涼,她整個人從頭到腳浸在了桐河裏,滿當當的水,從她的耳朵嘴巴眼睛灌了進來,幾乎把她洶湧吞沒。
幸得年少時被蕭歡歌逼著在遊泳池裏勉力學會了狗刨式,顧不得姿勢優不優雅,支撐著猛然吸了口氣,推開了一側的車門,在意識全然陷入混沌之前,從車內遊了出去。
漸漸地,意識模糊昏沉,她感覺到有什麼在朝她悄然靠近,並一把揪緊了她的左肩,帶著她往水麵上浮去。
依稀聽見有各種各樣的聲響,不絕於耳。
“還有救嗎?”
“瞳孔渙散,沒有脈搏,希望很渺茫,主要看她的求生意誌。”
“不管多少代價,一定要把她救活。”
“為什麼?蕭boss,她是你喜歡的女人?”
“不,她是值得一用的女人。”
什麼意思?
她哪裏值得一用?
蕭boss又是誰啊?
方曉染費力地一點點想要睜開眼睛,可無論她怎樣使勁,都沒辦法睜不開,薄薄的眼皮,竟比千斤巨石還要沉重。
後來,心髒深處,腦海裏,一股又一股劇烈憤懣的仇恨,如纏綿的絲線盤踞在她心口,層層複重重,逼得她不得不從混沌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剛掀開眼皮,入眼是一張見過兩次麵的陰冷俊臉,刺激得方曉染瞳孔急劇收縮。
為什麼會是這麼個危險的男人救了她?
“醒了。”
男人朝她笑,笑容卻沒有半點溫度。
他盯著她的目光,如一條毒性入骨的響尾蛇,令方曉染驚懼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