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連老天都跟她作對一樣,看她不順眼,成心找麻煩。狂風卷著冷雨飄然落下,深秋雨水帶了寒意的,打在人身上像是冷鞭抽在身上,冰涼又刺骨的痛。
許安歌沿街跑了一會,便被卷著雨水的冷風嗆得喘不過氣來。
終於熬不住,她緩緩的放停了腳步,兀自蹲在寂靜無人的馬路邊,任憑傾盆的冷雨拍打在身上,都無動於衷,但心裏卻像是被一雙帶刺的手擰緊了,無以複加的痛,讓她一呼一吸都變得艱難。
此時臉色蒼白的模樣,像極了被抽去靈魂的木偶,雙眼木訥的盯著前方,黑色的瞳仁中沒有聚焦。
辦公室裏林薇和顧紹白親熱的一幕,在許安歌眼前逐漸放大,變得越發的清晰,揮之不去。
她隻管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之中,周圍的一切都注意不到。自然也沒發現,自她從顧氏跑出來的時候,身後便一直有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龜速般的跟在她身後緩緩前行。
南容將後座的車窗落下,銳利的視線緊緊的注視著蹲在路邊的女人的一舉一動。看她抽噎的不停顫抖的雙肩,南容皺起眉,再也忍不住開門下車。
許安歌哭的眼睛都痛了,雨水打濕了長睫,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雨越下越大,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落在地上迸濺起一大片水花。眼前突然出現的一雙黑色皮鞋,以及身上驟然停止拍打的雨水,讓她呼吸一滯,頓覺心猛地跳了下。許安歌抬頭,眼裏驀然升起的光芒,在看清來人時候瞬間暗淡下去。
南容被她神色裏毫不遮掩的失望,刺痛了心,他眉再一次擰起,一把將身前的女人拽起來。
“這麼大的雨不知道找地方避一下?”南容鐵青著臉,沉聲責怪她,可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寵溺與心疼。
許安歌抻了抻手臂,掙開他的手,“怎麼是你?”鼻音沉重,將她的話壓得很低。南容還是聽到了,胸腔內像是被點燃了一團火,火蛇直往上竄。他冷嗤了聲,嘲諷道:“不然你以為是誰?”
她偏頭仍舊不看他,也不說話。她漠然的樣子惹的南容更加生氣,口不擇言。“還想著顧紹白?”他冷嗬了聲,繼續挖苦說:“他都不要你了,你還想著他。”
“他沒有!”許安歌想都沒想,下意識便否認南容的話,瞠目狠厲的瞪著他。
南容被她冰冷的目光刺痛,“我跟了你一路,要真沒事,你哭什麼?”許安歌張了張嘴,欲反駁,南容卻像是早知道她要說什麼,搶先截下她的話,“別說跟顧紹白沒關係,那樣我會認為,你是因為我。”
他故意將話趕到這,逼得許安歌一時無言。
“……跟你沒關係!”憋了半天,她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蒼白又無力。
南容臉色越發的陰沉了,黑眸也深幽昏暗下去。她剛剛應該都親眼看見那一幕了,到現在心還依舊向著顧紹白?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倏地噴發而出。他伸手鉗住她的手腕,“許、安、歌!”她的名字被他一字一頓從齒尖咬出。
許安歌被他手勁捏痛了,蹙眉狠狠的瞪他,“你幹什麼?放開我!”她厲聲嗬斥著,手臂向後猛抻想甩開他的手,卻被他加重力道攥著更緊。
許安歌毛了,大吼:“我讓你放開我!別碰我!”雨水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卻在她話說出口的時候,清晰的感受到南容被逼到極致的憤怒。她心裏一下就慌了,頓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