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三秒……
整個病房靜悄悄的,周圍的呼吸聲異常突兀清晰。
顧紹白等待的耐心用盡,也不管許安歌回沒回神,徑自過去一把提起她便往外走。
還因顧紹白的回答,震驚的說不出來話的許安歌,直到人被帶出一片狼藉的病房,還沒有回過神來。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剛剛幻聽了。
許安歌在後麵,手被顧紹白牽著往前走,“你要帶我去哪啊?”
她晃了晃被牽著的手,顧紹白轉過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病服已經換了下來。
“你不是想出去嗎。”顧紹白收回視線,邊往前走邊回答她,“我問過醫生,你的情況出院沒問題。”
他停了下,眼尾餘光掃了她一眼,“身份證戶口本帶了嗎?”
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許安歌滿腹狐疑,“身份證在錢包裏,戶口本在學校,”誰沒事把這兩樣湊齊了,天天帶著。
許安歌突然想到什麼,一直自發跟著顧紹白往前走的步子驟然停住。前者回過頭挑眉看她。
“要這兩樣幹什麼?”
“不是要我娶你嗎,你說要這兩樣東西幹什麼。”
許安歌狠狠的吞咽了口,雙眸瞠大,“領……領證?!”
顧紹白鬆開她的手,“結婚證。”
“……”
“為什麼?”許安歌一時有些消化不了。她沒記錯的話,一個小時之前,她人生第一次求婚,就被他拒絕了。
顧紹白麵無表情的俊顏上,看不出情緒不動。高深莫測看了許安歌一會,緩緩開口:“如果我不娶你,你會不會再自殺一次?”他餘光掃了眼她手腕上纏著的白紗布。
許安歌下意識的將手臂往身後躲,別開頭不敢看直視他的目光。
“會!”她賭氣的回答。
顧紹白眉峰一挑,“這個理由,夠嗎?”
安歌皮笑肉不笑的輕嗤了聲,“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顧先生就要把自己的婚姻搭進去。怎樣,可憐我嗎?”
顧紹白沉吟了會,“嗯,算是吧。”
許安歌抬眸怒瞪他,“你還真誠實的不近人情”
就算是實話,也不用說的這麼直白吧。
顧紹白淡睨她一眼,對她的半是埋怨半是諷刺的話沒做辯解。
事實上,他也不算說謊,會出手救她開始完全是出於本能,任誰都不會任由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麵前消失。但這隻是初衷,之所以會縱容她,卻是因為其他。
當他看著她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眼裏沒有半點生機。像個迷路的孩子,落魄和脆弱在那張蒼白的麵容上流露出來的時候,他突然強烈的感到似曾相識。
他至今依舊清楚記得,第一次見到被母親帶回來的顧諾安,那雙大眼中的彷徨,和此時的許安歌流露出的神情如出一轍。脆弱的……讓人心疼。
不可否認,許安歌很多時候都和顧諾安很像,導致讓他莫名的想要護她周全。
至於答應結婚,完全也是因為顧諾安對自己逐漸轉變的感情。她那些心思幻想,他一直都知道。
現在的顧諾安被感情衝昏頭腦,自然不顧一切,更不知道什麼是人言可畏。他可以不在乎卻不想她被人指責。
所以,那點不該存在的心思,就由他來親手斬斷。
這個原因,他不會告訴許安歌,因為沒必要。
顧紹白直接忽略許安歌的怒目而視,淡淡道:“走吧。”
“……等,等等!”許安歌上前一大步,扯住他的衣袖。
“又怎麼了?”他問,神色平靜,話語卻有些不耐煩。
“我說了啊,證件都在學校。”許安歌緊攥著他的衣袖,環顧了一下醫院周圍,“而我們在A市,就算現在就趕過去,到了民政局也下班了。”
顧紹白低眸看她,“誰告訴你這裏是A市。”許安歌瞪大雙眼不解的詢問,“不是嗎?”
“這裏是C市。”
水眸瞬間瞪圓,“我什麼時候到這裏的?!”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第一次醒來之前。”顧紹白風輕雲淡的回答她。他原本是把她送到了A市的醫院,可是公司臨時有事,他又不能把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獨自一人丟在醫院裏,隻有連夜將她一起帶回來。
“還有問題嗎?”顧紹白耐心的問她,許安歌搖了搖頭。
“那走吧。”
許安歌木訥的點了點頭,低著頭跟著顧紹白往前走。步子剛邁出,前方突然響起的男音,熟悉的讓她的心跟著狠顫了一下。
“顧總,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