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剛剛停車回來的韓楓。
他把我摟在懷裏,眼睛卻警惕地盯著那位警察。
他低頭格外溫柔的問我:“你沒事吧?我在這邊有認識的醫生,要不要讓他幫你看看?”
我強做精神,從他懷裏出來,搖頭拒絕。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勸說,但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燈暗了下去,帶著口罩的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手術服上還沾著血。
我連忙上去詢問情況,醫生摘下口罩:“人是搶救回來了,但是現在還昏迷不醒,就算了醒了,以後怕也得躺著過了。”
醫生的話說得委婉,我卻瞬間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父親恐怕是癱瘓了。
我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幸好身後站著的韓楓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支撐著我沒有倒下去。
他替我繼續問道:“什麼時候可以探視呢?”
醫生指了指正從病房往外推的病床,說現在轉去普通病房,安置好就可以探視了。
我半步不敢離開,跟著護士們的腳步,一起把父親送回了病房。
韓楓不知道和醫生說了什麼,父親被送到了一個單人的VIP病房,病房環境很好,安靜也幹淨,更適合父親修養身體,為了父親,我沒辦法拒絕。
動了手術的父親臉色蒼白,毫無意識的躺著,身上連接著各種維持他生命的儀器。
我忍不住哭了起來,韓楓遞給我一張手帕,然後退出病房讓我一個人發泄。
手帕上麵有韓楓的氣息,讓我覺得十分眷戀,我捏了捏手帕,終究還是沒用它。
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我都不能這樣沉淪在他的溫柔裏。
哭過之後,我不得不麵對現實,我看著手機裏母親的電話號碼,遲遲沒辦法撥打出去。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母親,母親近來身體也不好,我怕她受不了這樣的噩耗。
可躺在這裏的是她的丈夫,她有權利知道父親的情況,更何況紙包不了火,父親現在的情況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了家,母親肯定也會懷疑的。
正當我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我以為是剛才出去的韓楓,起身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那個救過我又送我父親到醫院的警察,他果然如他所說的換了衣服,一身墨藍色的警服在他身上格外妥帖,似是天生為製服而生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處在工作時間,他比剛才更禮貌了些,他的眼神越過我,看一眼病房裏的父親,輕聲詢問:“許小姐,可以出來一下嗎?”
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父親,點了點頭,把門關上走了出去。
直到這時,我才有機會和救命恩人做自我介紹,也知道了救命恩人名叫顧飛,是一名人民警察,更是刑偵重案組的一員。
“我交通部的同事檢查了現場,發現這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謀殺的刑事案件,這個案子剛好轉到我的手裏,以後的調查需要你們家屬的配合。”
我被他的話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意思是,有人密謀想要殺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