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音坐在原地,看著窗外燈火璀璨的城市,孤獨無限放大。
她倔強地咬著唇,不讓自己說出一個字。
心裏的那三個字,終於還是沒說出來,一直等他走出餐廳,林蘇音才鬆了口氣,嘲笑似得看著窗外,覺得自己自作自受。
微信跳出一條消息,她目光收回來,緩緩地放在屏幕上,是蘇衍發來的。
他說:“還以為你會留下我,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瞬間,她控製不住地在手機上飛快地打出那三個字:“不要走。”
可在點發送時,她猶豫了。
又何必呢。到底是誰在自作多情,還說不定呢。他專門飛到法國,不是為了陪她一起去找林蘇樂,而是為了他蘇家的利益。
永遠的利益紙上主義,她早就該知道的,還幻想什麼?
她一字一字地刪除,重新編輯消息:“一路順利。”
蘇衍看到短信時都快氣炸了,更多的是心痛。他無論怎麼刺激她,她都不會再有任何反應,這才是最悲哀的。
愛你時,你是一切,不愛你時,你做什麼她心裏都不會有一絲波瀾。
蘇衍看著手機笑啊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旁邊的酒吧裏放著好聽的音樂,他點了一杯威士忌,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慢慢地喝著。
一位卷頭發的微胖女人在台上唱著好聽的爵士,聲音輕揚又空靈,多數人都在靜靜地聽著,或開心,或悲傷。
蘇衍也靜靜地聽著,竟然覺得特別符合此時的心境。
早上九點的飛機,蘇衍在六點多就醒了過來,頭有些痛,他吃了一片阿司匹林。
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卻發現錢包不見了,護照也一起消失,回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可能是落在昨天的酒吧裏。
他找回去,卻發現酒吧的提示牌上寫著,下午五點營業,這就注定趕不上飛機了。
是天意嗎?
蘇衍頭疼地坐在車裏,想先去大使館辦臨時護照,卻發現今天星期六,大使館可能並不開門。
他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隻能開著車在萊茵河畔到處亂逛。
法國是個旅遊城市,路上到處都是膚色各異的旅人,蘇衍百無聊賴,他從小就跟父母來這邊度假,要看的風景早就看過了,根本沒什麼興趣。
就在他無處排遣寂寥時,林蘇音發了微信。
“路上小心。”
既然是她先發消息的,那就回複一下吧。蘇衍覺得有了台階下,猶猶豫豫地打了幾個字:“我沒有回去,護照和錢包都丟了。”
林蘇音直接用微信電話打了過來,兩人接通了語音,卻又都尷尬地什麼都不說。
“那你怎麼辦?”最後還是她先開了開口。
“等周一大使館上班去補一下臨時護照,至於錢,隻能問你借了,你看著給吧,夠我這幾天餓不死就行。”
語氣依然傲嬌,林蘇音忍不住偷笑一下,聲音含混:“那你來我這吧,我給你錢。”
“什麼叫‘來我這’,你打發要飯的啊。”
“你幹嘛挑刺。快來吧,我中午不想吃法餐了,我們找個中餐廳吃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