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不知。”她愈加的抱緊懷中孩童的小衣服,手死死的握著衣服的一角,目光含淚卻異常的堅定。
景陽帝蹙著眉頭,從龍椅上站起來,緩緩踱步走到殿下,邁步徘徊於敏妃的身邊,四下裏打量著她,不多久時譏誚一笑,像是自嘲一般,“朕自詡明君,敢於納諫,敢於變通,敢於揣度人心,敢於決人生死。朕覺得自己的心在這條帝王之路上,已經變得夠狠的了,可是沒想到今日跟你一比,到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你真的是讓朕,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
敏妃仍舊不說話,縮著身子,靜靜地看著一旁同跪在地上的昌武將軍,“皇上,臣妾,臣妾本是無意的,沒想到……”
“你本無意……”景陽帝話中咀嚼著這幾個字,隨即揚天輕笑,後又低著頭,“這幾個字,就可以概括你的所作所為了麼?你本無意,你就可以任由你的女兒使著小性子,將另一位風華正茂的少年推入了池塘?你確定你本無意?可你為何要在這件事情,本要傳入朕的耳朵之中的時候,先行去找了犴司,偷偷的將這件事情壓了下去?敏妃,這就是你的無意?可為何在朕看來,這些分明就是你的故意啊!”
敏妃此事有口難言,隻是指著昌武將軍,懷裏抱著嬰孩的衣服,口無遮攔的說:“皇上,皇上您別信他所說,他是……他是為了讓你我二人生隙,瓦解大荊的朝局的啊,皇上。”
“敏妃,如今再說這麼多,又有何意義?”景陽帝淒然一笑,“朕未曾料及,常年伴與左右的女人,竟是一位蛇蠍女子,你的心思朕尚且猜不透,這個皇宮又怎麼能夠容得下你?”
“皇上,不是這樣的,你聽臣妾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到底是怎樣!”景陽帝偏頭,利眸掃過敏妃,將她的哭訴全部都打了回去,“既然你說事情不是這樣,那麼到底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總有那麼一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景陽帝早就已經領略到了,這個敏妃也不過如此。
“皇上,您難道要為了這樣的一個臣子,就拋棄咱們多年的夫妻感情麼?”敏妃臉上,眼睛裏淚珠不斷,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的臉上滑下來,“皇上您別忘了,他可是沁陽殿下的人,當年您是如何用計謀得到這個皇位的,他們不知道臣妾卻是知道的,昌武將軍為他的主子報仇,想看咱們夫妻二人反目,皇上您就能讓他如願麼?”
“藥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景陽帝還未開口,昌武將軍就先按捺不住了,“敏妃娘娘,說話之前若是沒有證據,還是不要亂說了。這件事情跟殿下沒有任何的關係,娘娘您要是再這麼說……”
“嗬嗬,本宮就這麼說了,昌武將軍你能耐本宮如何?”敏妃現在心裏什麼牽掛都沒有了,小公主在這一場大火之中,受了重傷沒等到太醫來,就已經死了。
“敏妃娘娘,你這麼的汙蔑一個已死之人,你的良心真的過的去麼?”
如今她也成了景陽帝討伐的對象,最終也會被推上斷頭台,死不死她都已經不在乎了,“昌武將軍,你敢說你做這些不是因為沁陽殿下麼,你敢說當年不是沁陽殿下救了被流民欺負你們?你敢說皇上的這個皇位來的堂而皇之麼……”
“夠了!”景陽帝厲聲打斷了敏妃喋喋不休的話語,“朕本想容忍你,念在你身世可憐的份上,可是未曾想最終卻是養虎為患,這是朕的疏忽,沒有能及時將你處置。”
“及時處置臣妾?”敏妃喃喃自語,已經像是被刺激的瘋掉了,“皇上,臣妾這麼些年在宮中為了討你的歡心,不知道做了多少以前沒有做過的事情。褪去了往日一身的浮躁,想盡辦法將自己的過去變得美好一些,為了你博著這條性命,給你生下了小公主……皇上,你為什麼還要再次選秀,就是因為臣妾生不出兒子麼?”
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再次受孕,所以她這輩子注定是跟……
景陽帝歎息,當初的夫妻,走到現在的這種地步,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敏妃,念在往日的舊情,朕允了你一條全屍,白綾還是鳩酒,你自己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