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方緩緩點頭。

秦良哲一手重重的拍在桌上,俯身湊近令狐方,厲聲道:“你怎麼可以被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她不明白朝堂上的詭道,你難道也不知道嗎?皇上要看侯府的財力,那次拍賣之後,隻要侯爺到皇上麵前哭哭窮,示個弱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為什麼還要開互市把那些銀子又賺回去?”

令狐方看著他,反問:“為了救濟營那五萬多張嘴,小湘把私房銀子都花進去了,不開互市,那些銀子豈不白白折進去了?不開互市,沒有銀子回流,那些災民哪裏來的銀子回鄉?那些災民不回鄉,難道要在京城讓伯陽侯府養一輩子?五萬多人滯留城外不去,你們焉知皇上到時就不會降罪?”

秦良哲和公孫旬都沉默了,皇帝要想讓你死,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

令狐方笑了笑,道:“所幸我在皇上身邊長大,皇上對我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不然小湘也不會奉命北巡了。”

秦良哲和公孫旬都是滿臉問號,公孫旬道:“葉湘奉命北巡有深意?是皇上暗示讓你辭官的?”

“小湘在經商方麵很有天賦,她那個葉氏雜貨鋪,把數萬邊關百姓都包進去了。”說到這裏,令狐方的眼裏滿是驕傲,嘴角的笑容更是有點兒顯擺的味道:“我們出去的這一個多月,隻在桐城附近轉了一圈,可你們一定想不到,一路走來我們都看到了些什麼?整個桐城不說城鎮,幾乎所有的村落,房屋都是翻修過的,那些村民的糧倉都是滿的,百姓能吃飽穿暖,還有銀子翻修房子,這一切都是小湘的雜貨鋪和互市帶來的。”

公孫旬感覺自己跟聽天書一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秦良哲,“開互市有這麼神?”

秦良哲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

“這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小湘的雜貨鋪出售兩種高產的糧食種子,也收購各種百姓的製做的杯盤鍋碗,衣帽鞋襪,竹框木桶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然後再把這些東西賣給韃靼人,跟韃靼人換牛、羊、馬、奶酪、皮毛等物。”

“說穿了就是各取所需,雜貨鋪出售對百姓生計有用的東西,也從百姓手裏收購零散的貨品,這樣能很好的保證百姓們勞有所得,而葉氏雜貨鋪將零散的貨品集中起來,轉賣給韃靼人時,再換回大量草原特產牲口,轉手倒賣回中原賺取其中差價。百姓的生活能這麼快就得到改善,都是通過雜貨鋪與韃靼人的互市帶來的,有買有賣才能形成循環。”

公孫旬還是沒聽明白,“可這些跟你辭官又有什麼關係?”

令狐方看向秦良哲,以眼神詢問他是否想通了其中關鍵。

秦良哲想著令狐方剛才說的一切,又想起葉湘跟葉守的關係,不由緩緩複述起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葉湘和太子是義姓姐弟,她又是你的未婚妻,你與韃靼一戰的炸彈是她弄出來的,三年的救濟營等同於施恩五萬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