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災民們聞言,頓時群情激憤起來,“太過份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呢?”
“最好別讓老子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使的陰招?否則老子定要讓他好看!”
“執事大人可知奸細是何人?那種人助紂為虐之輩,就該拖出去亂棍打死才好。”
雜亂的討伐聲中,一位頭發半白的老者更是怒氣衝衝的跺腳罵道:“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惡毒、善妒之人?他自己不肯站出來幫助我們倒也罷了,還要眼紅幫助了我們的伯陽侯爺,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眾人的喧嘩聲逼得吳安學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喊道:“好叫大家知道,四月以來尋到咱們救濟營的人,甚至都是從陝西道,山西道,河北道的幾個特定的州縣過來的。他們在那兒連處僻風躲雨窩棚都沒有,官府每天隻給他們施兩碗粥,有人告訴他們京城有個難民營,不但能吃飽穿暖,還有好屋子住,還有能賺錢的活計幹,所以他們就全奔咱們這兒來了。”
隨著吳安學的說話聲,四周重又安靜下來,吳安學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相信大家應該都聽說了,上個月,伯陽侯府舉辦了一次拍賣會。伯陽侯和伯陽侯夫人把府裏值錢的好東西都拿出來賣了,一共才籌得一百八十二萬兩千五百兩文銀。伯陽侯和伯陽侯夫人可說是將家底都掏出來了,這一百八十二萬多兩文銀如果留給伯陽侯世子,伯陽侯世子就是幾輩子都花不完,可這些銀子若是用來幫助你們這些逃難而來的災民,一人最多也就隻能分個四五十兩銀子。隨著每天救濟營裏收容的災民增多,每個從這一百八十多萬兩銀子裏分得的銀兩還在不斷的減少。”
“好叫大家知道,到昨個兒為止,咱們救濟營已經一共收容了三萬九千三百四十餘人,其中有三份之一是老人,孩子以及生病無法幹活的病者。大家自入救濟營以來,捫心自問,咱們伯陽侯府救濟營可有苛待過大家?伯陽侯為了幫助大家度過難關,連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那場拍賣籌得的一百八十多萬兩銀子,雖說借了賑災之名,但那也是伯陽侯賣了自己全部安檔才籌得的銀子,是伯陽侯府自己的銀子。”
吳安學的話音一落,方才那頭發半白的老者便轉身向京城方向深施了一禮,“執事大人的意思陳某知曉了,伯陽侯確實並不欠我們什麼,他老人家肯幫助我們是他老人家仁義,就是現下不幫我們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老者此言一出,四周人群便似炸開般騷動起來。
“怎可如此?若是沒了侯爺的庇護,那我們這些人該怎麼辦啊?”
“真是黑了心肝的,那些人這麼幹,不是明擺著要絕了我們的生路嗎?”
人一但於絕路中看到了生的希望,生活變得安適之後,就會產生很嚴重的依賴心理,就如這些災民一樣。他們好不容易得了伯陽侯府的庇護,有一個棲身之所,能吃飽穿暖,日子過得安適,可現在若是得知伯陽侯府不能再庇護他們了,明天他們就要飽肚子,這些人就會陷入焦慮、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