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守聞言心下一驚,又有些無奈,他都不知道他明明一直在說葉湘的事,皇帝怎麼就能把東西都硬往伯陽侯身上扯呢?皇帝這是對伯陽侯令狐夜有多大的仇啊?非得這樣心心念念,時時提防,刻刻懷疑猜度。

但葉守也明白,此事他一定要跟皇帝說清楚,否則再讓皇帝對伯陽侯府猜忌下去,難保哪一天,皇帝不會動除去伯陽侯府的主意。他抱拳向皇帝深施一禮道:“皇爺爺這回可猜錯了,自子淵見到姐姐起她就是極聰明的一個人,未來京城之前,子淵一直以為姐姐是這個世上最聰明也是最見多識廣的一個人。以前在前山屯時,姐姐就常跟孫兒講一些為人之道和世間百態,她雖然失憶想不起雙親當初教導過她什麼,但是姐姐的父親聽說是個極為有才華的人,當年姐姐的父親原也是準備進京考取進士的。若非當年巧遇了姐姐的母親,因家裏長輩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姐姐的父親也不會用騙婚的辦法,迎娶姐姐的母親之後,就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的躲藏了起來。”

“一個母親是官家小姐,父親是才高八鬥的狀元之才的人,姐姐又是獨女,她自幼聽到、看到、學到的東西,自然跟一般人不一樣。”葉守說著指了指龍案上的炸彈圖紙,“況且,至少孫兒知道,一般的大家閨秀決計不可能會想到要弄這樣的東西出來,以助自己的未婚夫打贏戰爭。”

皇帝這回沉默的時間更長,他緩慢的點著頭,似還在想著什麼沒有回神一般,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那葉子軒朕之前就叫人查過,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長,可惜他太過短命,沒有給朕效力的命啊。”

能讓皇帝不再把關注點放在猜忌伯陽侯府上頭,葉守就已經很滿意了,他連忙轉移話題問道:“那以皇爺爺之見,這炸彈要如何是好?這東西造價比油瓶更貴,姐姐把所有的銀子都用於救濟災民了,所以這炸彈的研製也就暫時停了下來。不過等姐姐手上有了銀子,肯定還是會不遺餘力的去打造它的,姐姐擔心令狐方死在望鄉城,心心念念就是要造些東西助令狐方作戰,好讓他保住命回來。”

皇帝看了葉守一眼,沉聲道:“那丫頭既是你幹姐姐,看在她對你不錯的份上,這事朕就不追究了。”天知道皇帝原本是想以什麼罪名追究葉湘的錯處的,他手指點著龍案上的圖紙,神情嚴厲的道:“但是這個東西在你那個皇叔沒死之前,斷不能走露半點兒風聲,更不能在北邊出現,你明白嗎?”

葉守聞言垂首,“是,孫兒明白。”

皇帝看著眼前這個隻到他胸前的少年,看著他垂首而立的發頂,又冷聲問了一句,“你知道該怎麼做?”

葉守彎下腰,將頭垂的更低了些,語氣異常堅定的道:“皇爺爺請放心,事關孫兒的前程,家姐肯定會保守秘密,並暫停打造炸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