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躺在病床上,側身接過護士遞給她的那封“手術知情書”。
好心的小護士欲言又止:“姑娘,你要想清楚,人雖然有兩個腎髒,但是……”
不等她說完,胡蝶堅定的開口打斷:“我少了一個腎不會死。”
“可是喬滄海沒有這個腎,他不能活。”
她愛他入骨,要她拿性命去換都肯,更遑論區區一顆腎髒?
胡蝶閉上眼睛,聲音十分冷靜:“麻煩您,盡快安排移植手術。”
入夜。
胡蝶不知道她已經在喬滄海家外麵的樓道裏藏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早早預備的生日驚喜,已經在漫長的等待中麵目全非。
冰淇淋蛋糕化了一地,鮮花也早已經枯萎發懨,一如她不再雀躍的心情。
“叮咚”一聲,電梯口終於傳來腳步,胡蝶連忙舉著唯一拿得出手的紅酒衝了出去。
隻是外麵的聲音有些奇怪,胡蝶第一眼看見的是喬蒼海鬆鬆垮垮的白襯衫,和他懷裏已經眼神迷亂的女人。
葉嫣然的長發散亂,胸口露出一層若有似無的黑色蕾絲,身上的每一處痕跡都透露出迫不及待。
“你們……”
胡蝶嗓音發悶,半天都說不出下半句話來,喬蒼海淡淡看她一眼,“你來幹什麼?”
手裏的紅酒被葉嫣然抽去,她媚眼如絲的看了胡蝶一眼,就牽著喬蒼海進了房間,順手把房門摔在了胡蝶麵前。
屋子裏的兩人,停留在無盡的意亂情迷當中,而屋子外麵的胡蝶成為了鄰居們最痛恨的人——她開始叫罵、踹門,誓要弄出最大的動靜來讓屋子裏的人出來跟她對質。
無人理會。
她不是猜不到屋子裏正在發生什麼,她隻是不甘心。
等到房門再打開的時候,蹲在門外的胡蝶已經雙腳發麻。
出來的是雙頰染著紅暈的葉嫣然,見到胡蝶還在,她顯然有些意外。
“你怎麼還沒走?”
胡蝶站起身來,勉強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難看,“今天是滄海的生日,我……”
沒等胡蝶說完,葉嫣然就出聲打斷:“你不要以為你捐給了滄海一顆腎,他就虧欠你的!”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看樣子還想再說什麼,喬滄海從她身後走出來,輕輕的把她攬進懷裏。
胡蝶望著葉嫣然身後的那個人,突然就說不出話來。
他目光蕭瑟且深沉,臉色蒼白,卻依舊好看,隻是他說出來的話,對胡蝶而言卻像是沉重的審判。
“我們分手了,你早點回家。”
就像是死刑犯唯有聽到最後的審判才能死心,胡蝶等了這麼久,為的也不過是喬滄海能親口告訴她這個結果。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麵前這個叫喬滄海的男子,是她心頭的魔。
從愛上他開始,胡蝶似乎不知道什麼是自我,他病了,她就毫不猶豫的捐出自己的一顆腎,他不愛安定,胡蝶就隨他四處浪蕩。
手術之後,他身體裏流淌的血液明明也有了胡蝶的一份,胡蝶天真的以為,他們的關係會更加親密。
好不容易得來的靠近,卻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胡蝶雙眼通紅,衝上前去十分不甘的想問喬滄海究竟是為什麼。
葉嫣然當然沒給她這個機會,迅速地把喬滄海推進屋裏關上門,毫不客氣地盯著胡蝶:“你想幹什麼?”
胡蝶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隻覺得身體的每一處都有絕望而鑽心的疼:“我……”
“謝謝你捐給蒼海的腎,用起來感覺不錯。”
葉嫣然紅唇貼在她耳邊,一字一頓的說,聲音中包含了無限遐想。
胡蝶感到無比的屈辱,她咬緊嘴唇,剛想開口,身後的門卻開了。
喬滄海拿了件衣服出來,略顯自然的給胡蝶披在身上,衝葉嫣然擺了擺手示意她回房間,然後對胡蝶一點下巴:“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