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再說吧。”落顏淺淺一笑，挽了挽散落在前額的小碎發。
“唉，你就是過於長情。”
鍾馗唉聲歎道：“你終究是割舍不下這棵蟒樹。但是，你和它結契一日，就一日都在消耗你的修為，甚至你的性命。蟒樹有靈，也不願你為它做到如此。”
“我知道。但我結契多一日，它就多活一日，不是嗎？”落顏嘴角的笑意是那般的溫柔，如一汪清泉，倒映著天上的明月，那般純淨，卻又那麼容易消逝。
鍾馗自然能理解，他點了點頭，道：“生死往複，本就是生命該有的過程。輪回重生，勉強續命逆天而為，終究……罷了，可能對你來說，蟒樹是與你性命同樣重要的東西，這份情感，可能我們這外人無法理解。”
蟒樹曾給予落顏生，現在落顏回贈與它，這何嚐不是一種輪回。
兩個實際年齡在三界算是年輕一輩的兩人，顯然都經曆過太多的事情，身上不自覺流露出滄桑之感。這顯然不是同輩人所能擁有的。
“此番，你有窺視到什麼秘密嗎？”
鍾馗轉了個話題，他心知，共情者能看到的秘密，遠比他自己能記起的都要深。那些生命的烙印，也許被他刻意遺忘，但是絕不會消失。
給鍾馗這麼一提醒，落顏立刻想起了自己剛才的所見。
她麵色一斂，染上了幾分凝重，點了點頭，道：“看到了很多。不僅是天師斫，首任天師，還有更早前的。”
“看來，我之前閃過的畫麵，果然不是幻覺，而是我真真經曆過。你隨意說吧，我心理已經做好準備。”
這段話，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喉嚨卻堵得慌。
落顏沉吟了下，仔細回想了自己看過的畫麵，對著鍾馗說：“其實，你和神王接觸時，我也感同身受。如那位神王所言，你其實就是他的天魂。而他之所以造你們出來，是算準了天劫將至，他為了能輪回轉生，所以將魂一分為三。”
鍾馗愣了一下，他依稀記得，自己曾夢過，滿目的火焰，將天地全部都灼燒，岩石、山水乃至天空，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在那火焰下，灰燼翻飛，遮天蔽日。而地上，地動山搖，熔漿四射。
看到鍾馗微微失神，落顏緩了緩，才接著說。
“神王的三魂，我想，已經全部都覺醒了。你，剡，還有鯢部那少女。分別是天魂、地魂和命魂。神王將他的力量一大部分封存在你們身上，並且給你們三人都下了禁忌，時機合適，三人會將他喚醒。”
說這話，落顏偷偷瞄了眼鍾馗。
但見他一臉的平靜，劍眉皺起，似乎在回憶著那模糊的過往。
“但你和他們不一樣，我不知道為何，你會早他們這麼多轉生。或許，因為你是天魂的緣故，有著靈智。你輕而易舉的提前轉生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