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城市的郊區,冷風瑟瑟,天氣灰蒙,下過雨的地上滲出刺骨寒意,從腳尖一路鑽到心底去。
趙依楠穿著一件短款黑色羽絨服,黑色針織帽,站在青苔剝落的牆後看向遠處那道透露陰森和沉重的大門。她白皙光滑的臉被冷風吹的通紅,等了已有半個時辰,手腳都是冰冷的,可她凝視那道門的眼神卻如此專注和熱切。
今天,是他出獄的日子,她怎會不記得!
他入獄的三年,她去探望過幾次,可每次獄警都說他不願意見她,讓她回去,她不知道他在裏麵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如今他出來後,又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問候,或者還能不能回到從前?
心緒混亂時,趙依楠聽到鐵門打開的金屬刺耳聲,一道沉黯的黑色光芒猶如太陽一般刺痛她的眼睛,她心底泛酸,淚水蒙住眼睛。
薛漠北和從前一樣一身黑色,襯的身材頎長,迎著冷風行走,如傲立的白楊。三年牢獄之災,他像是變了很多,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從這陰沉的地方走出來,不沾染一絲裏麵的晦氣,既不頹唐,也不惆悵。
趙依楠心跳的很快,像做賊似的,趕緊躲在牆角,不敢讓薛漠北看到她在這兒。她說不上這是什麼心理,卻總有種欠他的沉重,讓她難以麵對他。
一輛黑色奧迪開過來,風掀起地上沾了雨水的落葉,一陣寒冷在空氣中回旋。
車停在薛漠北麵前,開車的身著米黃色呢子大衣的女人迫不及待的從車上下去,高跟鞋跑到薛漠北麵前,站定在他麵前,短發精致的臉上被某種巨大情緒控製住一般,她隱忍著,淚水卻在眼裏瘋狂打轉,凝視薛漠北的眼神裏充滿了濃重的情感。
薛漠北剛毅冷峻的臉上緩緩浮現一絲笑容,他內心平靜如流水,牽繞無限溫情的擁抱她,低沉嗓音在冷風中響起。
“姐,見到你真好。”
不遠處樹幹後有記者在偷拍,快門聲音隔得遠也能聽的清楚,但兩人並不在意。
薛程雅鬆開他,還來看他一眼,眼淚又掉了下來,她笑著擦眼淚,道:“這三年沒事就來這兒見你,前一個星期咱姐弟還見過麵,但想到以後你不用再受苦,我也能天天見到你,眼淚就忍不住了。”
薛漠北搭著她肩膀往車門走,偏頭看著她,眸光溫柔如水。
“現在說的感動,以後天天見麵,你可別嫌我煩。”
薛程雅瞥了他一眼道:“隻要你以後別再為那女人犯傻,我……”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即緘口,盯著薛漠北的臉看。
這一瞬間,薛漠北的心像被來自遙遠國度一種虛無縹緲的感情給狠狠戳了一下,痛的他眼神黯淡了幾分。
原以為傷口已經愈合,可沒想到隻是結痂罷了。
隻是,那個女人,嗬,三年的懲罰還不夠嗎?
薛程雅發現異常,趕緊圓場。
“說起女人,這三年我倒沒少給你操心,安庭集團的千金不錯,我和爸都滿意,有機會我安排你們見一麵,你準會喜歡。”
母親早早不在,父親忙於事業,也忙於自己的生活,長姐如母,彌補了他缺失的母愛。
這個姐姐扛起母親的責任,也確實很稱職,平時高冷禦姐範,一管起他的事來,瞬間變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