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還?”他波瀾不驚,我爸的性命對他來說無關痛癢。
“我會掙錢還你的。”這是怕我不還還是怕我還不起啊?
“怎麼掙?”他果然對我還錢沒有信心。
“我不是有在上班嗎?”
“就憑你那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
“我還會掙外快,會省吃儉用,會想其他辦法湊,總之一定會還給你的。”
“那你準備還多少年?像你買房子一樣按揭嗎?”
“我……”二十萬要多少年才還的清呢?我一個月隻能掙那麼點錢,既要養自己又要贍養我爸媽,除去開支一個月剩不了多少。
“如果你連還錢的能力都沒,那我憑什麼借給你?我是個生意人,不是慈善家,虧本的生意我不會做。”果然是無奸不商。
“算了,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吧,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大方,人命在你眼裏都能用錢來衡量了。”
“我從來不做違法生意,沒有買賣過人命,現在用錢來衡量的人是你自己。”
“那你到底借不借?”說這麼多廢話很浪費我的時間啊,現在去搶銀行都趕不上了。
“可以考慮,隻要你能保證盡快還給我。”
“抱歉,對於做不到的事兒我從來不輕易承諾,我隻能保證會還你錢,但做不到你說的盡快。”
“那就是說,也許你要還一輩子?”
“怎麼可能那麼久,就我現在的工資水平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年。”
“十年,我可等不了那麼久,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說不定明天我就死了。”
“你胡說什麼,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明天就死呢?沒事少咒自己。”
“除了錢之外,為什麼不想想用其他的辦法償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還能用什麼辦法?”
“是你真的太傻,還是在跟我裝純潔?”
“你什麼意思?難道是想……”
觸及到蕭淩天打在我身上有些奇怪的目光,我才終於反應過來了,他這是在暗示我還可以用身體償還,那我豈不成了見不得光的女人?
“怎麼,被我說穿了,裝不下去了?”
“你無恥!”
“我是個生意人,向來隻跟人談生意,這點你要記清楚。”
“你這是趁人之危。”
“我並沒有強迫你答應交易,而且最初也是你自己主動找上我的。”
“那如果我不答應呢?”
“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以後別再浪費我的時間,更不要逼我濫用職權開除你。”
“你威脅我?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隻會威脅我?”
我已經恨透了威脅,一想到自己不斷的被人威脅,被人逼迫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衝他歇斯底裏吼起來。
“我不是威脅你,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不用叫這麼大聲,我耳朵不聾。”
“是,你們都有本事,事實就是我隻能被你們威脅和逼迫。”滿心委屈無處可訴,最終隻能接著眼淚來發泄情緒。
“你哭什麼,找我幫忙的人是你,我隻不過是在為你提供可行的辦法,難道你來找我不是想解決問題的嗎?”
“是,我是來求你幫忙,可是我沒想過要用身體償還,我以為你能給我時間。”
“世上的事,不是你以為就可以的,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給你時間考慮。”
“不用,我不會……”我很想傲骨錚錚的說一句不會妥協,可在現實壓力之下,我最後說的卻是,“你能給我多少時間?”
“隨你,主動權在你自己那裏,我不過是被動方,若非我們有過曾經,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換做別人我連門都不會讓她進。”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的大恩大德?謝謝你給我一個把自己賣給你的機會?”
“不需要,就算我們能成功交易,那也不過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罷了。”
他連骨子裏都是商人,開口就離不開利益交易,而我們最初的相識不就是因為他和徐峰之間的一樁交易麼?在他們眼裏我隻是一件物品吧?
我站著沒動,心裏很糾結,一方麵是我危在旦夕的父親,一方麵是我這具身體,但到底孰輕孰重其實很明顯,因為我的身體早就屬於他。
現在我最糾結的是名聲,要是被別人知道我私下跟男人做了這種交易,那我以後還怎麼見人?情婦這兩個字會成為我一輩子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