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城,江水蜿蜒不急不緩穿行流過這個繁忙的城市。櫻花不知何時嬌滴滴開了滿樹,一夜間,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被粉嫩的櫻花裝點得,多了三分溫柔。

鞭絲車影匆匆去,十裏櫻花十裏塵。

清脆的放學鈴聲響起,常青小學門外站滿了來接學生的家長,個個翹首以盼,在鴨子棚似的孩子群中找尋自己孩子的身影。

“江雪,你們班今天布置的數學作業多嗎?”

範淑儀背著大大的書包,頭上的馬尾隨著腳步一搖一晃。

“不算多,英語作業有點多,其他的還好。”

“哦,我們數學作業好多,今天我還得去上奧數課呢。作業肯定又要寫到很晚了。”

聽著範淑儀抱怨,寒江雪投去同情安慰的微笑,一雙眼睛似彎彎的月牙兒。

“快走吧,我都餓了。”

範淑儀在五年2班,寒江雪在四年1班,她們倆同歲。三歲的時候,範淑儀就開始上雙語幼兒園,寒江雪的姥姥姥爺不想讓孫女兒這麼早就受束縛,堅持讓寒江雪多玩一年,因此便低了範淑儀一個年級。

“放學啦,都說以後讓你姥爺去接你,你偏不肯。你這孩子。”

姥姥從玄關處給寒江雪拿出粉色的居家拖鞋,接過她肩上沉重的書包。

“我都四年級了姥姥,怎麼還好意思讓姥爺去學校接我?”寒江雪換完拖鞋直向客廳角落的倉鼠籠子走去。

“四年級怎麼就不能讓姥爺接了?人六年級的孩子每天不都是家長接送的?”姥姥把她的書包放進房間,出房間就看見寒江雪捧著倉鼠玩的不亦樂乎。

“你洗手了沒啊?每天回來就跟這小老鼠玩,比跟姥姥還親。”

“我還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就是為了讓姥爺少去工地,想讓他留在家裏,故意以讓姥爺接送我上下學為理由,好把姥爺留在家裏。”寒江雪捧著軟乎乎的小倉鼠,一遍一遍撫摸小家夥順溜的毛。

“你說你姥爺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退休了還不好好跟家呆著,非得整出個什麼工程隊,你說這工程隊也組了一年多了吧,從來沒有見他拿回來過一分錢,倒是次次從裏往外送。”絮絮叨叨,姥姥進了廚房。

“小倉鼠呀,等會兒我帶你下去溜溜彎兒好不好呀。”

“不可以啊,你媽說了,你今天寫完作業,然後老老實實在家裏練琴啊。”姥姥從廚房出來,端了一杯鮮榨橙汁,“趕緊去洗手,髒死了,手上都是細菌。”

寒江雪不依不舍的把小倉鼠放進了籠子。

洗完手的寒江雪回到自己房間。

“你說你媽給你買一堆老鼠回來幹什麼,髒死了,你偏還樂意整天和老鼠呆一塊兒,恨不得晚上都睡在一起。”

原本媽媽是買了一對倉鼠回來,但倉鼠這個物種天生就喜歡吃同類,買回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其中一隻就被另外一隻咬死了。這本來是媽媽獎勵自己數學月考得了第三名的獎勵,但姥姥從倉鼠進門的第一天起就毫不掩飾對這兩個新的夥伴的嫌棄,每天都說要把它們丟了,但眼見著小倉鼠卻越長越好。

姥姥一向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