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芝嫻懷孕無疑是木棉山莊的頭等喜事,大家都忙碌地準備這準備那,當然就沒有人在乎怎麼懲治水盈,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坐在長廊的座椅上,一麵欣賞著凋零的木棉花,一麵與自己生著悶氣,為何會這麼不爭氣?一次次的設計反倒成全了人家的美事,這次若不是沐芝嫻懷孕,將不知道會落入何境地!
迎麵與琳琅相遇,隻見她手中捧著許多綢緞,看前進的方向,應該是去找沐芝嫻。
環顧四周無人,水盈嘴角一揚,低頭站到一旁,由於綢緞擋住了琳琅大部分視線,她並未發覺一旁的水盈。
水盈伸腿一絆,琳琅手中的綢緞突然飛了出去,身子不穩,整個人向前飛去,隨時都有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可能。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琳琅快要摔倒在地時,一個身影快速飛身過來,伸手攔住她的腰,身形一定,琳琅也穩住了身子。
水盈見大勢不妙,慌忙從一旁溜走。
犀利的眼神看著水盈落荒而逃,看來,她還是沒有改,木棉山莊,不能再容她了。
“你沒事吧?”沐焱執關切地詢問,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抱著她的腰,慌忙觸電般縮回自己的手。
琳琅回過身來,兩人露出驚訝的神色。
“是你……”
“是你?”
沐焱執尷尬地看著她,自己刻意躲避卻還是逃不過相遇,看來,老天故意安排,是想了了他們之間的劫。也罷,該來的躲不掉,不如順其自然。
“謝謝你。”
琳琅也有些不自在,聽聞過自己從前與他的糾葛,不管從前的那個自己多麼愛他,但是現在她心係他人,他已為人夫,沐芝嫻也說過,過去的始終停留在過去。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琳琅好奇地問。
“隻是碰巧經過。”沐焱執淡淡的道,看了看地上的布匹。“是準備給嫻兒?”
“姐姐現在身懷有孕,應該多添置些衣裳……”琳琅笑著說道。
“這些事,讓下人們辦就好了。”
沐焱執說著彎腰去撿地上的布匹,琳琅看著眼前的人,想到那日離莊之時,她一時意亂情迷,竟然趴在他身上哭起來,那種感覺很熟悉,或許在潛意識中,過去的記憶並未對他的感覺消退半分。
突然感到矛盾,過去和將來,她要如何取舍?
收拾好布匹,沐焱執微微一笑。“我們一同去吧!”
天氣慢慢地回溫,木棉花也慢慢地凋謝,偶爾會有幾片花瓣落了下來,在風中飛舞,顯得格外蒼涼。
兩人慢慢地在長廊上走著,卻少有言語,這讓兩人尷尬非常,氣氛也顯得僵硬,本來短暫的路途變得更加遙遠。
“我和棋準備成親了!”
琳琅開口道,不知為何,麵對這樣的氣氛,更加讓她無法麵對過去,隻能拿出南宮棋當借口。
“好,恭喜!”
他竟表現得那麼平靜,雖然,自己不愛他,但是麵對他的冷淡,心裏著實為過去的那個自己抱不平,也為自己悲哀。
現在她都有點酸意,更何況他會離開喜堂奔向另一個女人,那是多麼大的打擊?
沐焱執突然停了下來。“這三年,你可好?”
看似無情,卻又有情。
他的心裏還是關心她的,這讓她很感動。
“沒有紛擾,倒也悠閑自在,你呢?”
等到他回答問題,沐焱執反而沉默了,她忘記了,所以沒有紛擾,而記住的人,卻活在痛苦之中。
他猶記得沐芝嫻臨產那天,他守在門外,聽到裏麵沐芝嫻的慘叫,他的心糾結在一起,等到孩子呱呱落地,沐焱執進去看孩子,沐芝嫻一臉疲憊,汗水打濕了她全身,頭發濕漉漉地黏在她的臉上,她看上去那麼憔悴,仿佛用盡了全力。
“執……”
她喚他,在閔厭死後,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
這讓他很激動,比起初為人父的喜悅,這讓他更加感激上蒼。
“我們的女兒,叫……念惜。”
當沐芝嫻說完之後,沐焱執一陣心痛,為何,死去的人還要橫加在他們之間,即使孩子出生了,也要時刻提醒著那段往事。
念惜,懷念惜兒!
他懂她!
……
“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沐焱執笑,無論過去如何,現在好就足夠了。
“其實我覺得,沐大哥和姐姐的心裏一直沒有真正放開。”
剛才見他失神,臉上的表情糾結在一起,就知道一定在回憶什麼不開心的往事。
沐焱執也覺得琳琅說得沒錯,自從成親後,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很平靜,可是兩人一直沒有坦誠相待,相比之前的淡然處之,現在的親密的表麵上實質有著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