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黃曼打開房門,走進病房內。
呂紅妝直直的看著雪白的屋頂,嘴裏還在不停的說著:“誤診……誤診……誤診……一定是誤診……我沒有癱瘓……我沒有……沒有……是誤診……誤診……誤診……”
黃曼放下行李箱,走到床邊,緩緩坐下。
“媽……”她輕聲的叫著。
呂紅妝聽到她的聲音,慢慢的轉移視線,看著她的臉。
“曼曼……”
黃曼對著她微笑。
呂紅妝流著淚道:“你告訴媽,媽沒有癱瘓,媽沒有。”
“媽,你還記得,那個梯子砸向你的時候,你推開我,保護我的事嗎?”
“我記得。”
“你後悔嗎?”
“當然不後悔,你是我的寶貝女兒,就算丟了這條命,我也會保護你。”
黃曼還未消腫的雙目再次流下一顆一顆的淚水,她牽起呂紅妝沒有任何知覺的手,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然後她哭著:“媽,以前的我一直都認為你是我的姑媽,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但是你對我特別好,我慢慢的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親生母親,後來,當我知道你真的是我的親生母親時,我很震驚,也非常高興,因為你就是理想中的母親,我終於夢想成真了,雖然你害浚過哥哥,讓我很生氣,但你也是為了爸爸,為了我,我打心底裏感激你,而這次,你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來保護我,媽……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想看到你這樣,我發誓,從今天起,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會日日夜夜的照顧你,孝順你,用我的一生來報答你,找尋所有的辦法來治療你,媽……”她撲倒在她的懷中,痛苦的叫著她:“媽……媽……我愛你……請你接受這個痛苦的事實吧……”
呂紅妝也滿麵的淚水。
她的寶貝女兒。
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照顧過她,連一滴奶水都沒有過給她喂過,她欠她太多太多,她願意為她犧牲自己所有的一切,她不後悔救她,哪怕再來一次,她也會同樣先推開她,確保她的安全,但是……她真的很難接受,自己的下半輩子,要一動不動的在床上度過。
黃曼傷心的痛哭,眼淚有真有假。
突然。
她從她的懷中抬起頭,雙目滿是血絲的看著呂紅妝。
“媽,接下來由我來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任何人都不行。”
她的這句話讓呂紅妝馬上有了想法。
再?
傷害?
“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呂紅妝問。
黃曼開始逼真的顛倒是非:“這次的意外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為什麼我們一進去那家店,那個電工就去了那家店?為什麼偏偏在我們去的時候燈是壞的?為什麼那個梯子偏偏倒向我們?這其中肯定有人指使,有人想害死我們。”
“誰?是誰?”呂紅妝非常激動。
“還能有誰?跟我們有仇的,想報複我們,想讓我們死的,除了她,還有誰?”
“你……你是說小敏?”
“媽,你還記得那個晚上嗎?你不是也看到了,她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跑出去,接著第二天她的妹妹就死了,她就有了可以延續生命的心髒,我覺得那件事肯定跟她脫不了幹係,她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柔弱,那麼善良,她的心腸歹毒,她記恨我們曾經那樣對待她,所以她想要弄死我們,她一定是聽到了我們通話的內容,事先安排好了一切,弄的像個意外一樣,她實在是太可恨了,我們不能饒了她,我們也要報複她,我們要回到喬家,要弄的她的生活不得安寧,要讓她付出代價。”
呂紅妝聽著她的話,也許是因為自己太過傷心,沒有辦法接受,想要找一個能夠接受,並能夠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她立刻就被她洗腦了,相信了她的所有話。
“對,你說的對,她把我害成這樣,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媽,我會替你報仇,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我們要回喬家,讓她付出代價。”
“對,我們要回去,奪回本應屬於我的一切,然後讓她付出代價。”
黃曼微笑,笑的無比開心。
她成功了。
她終於可以回去了。
言默,你霸占了本應屬於我的位置,這次我就讓你還回來。
……
入夜後。
喬浚半躺在床上,腿上蓋著被褥,手中那些文件,帶著眼鏡,仔細的看著。
言默從浴室內走出。
她站在床頭櫃前,拿起包包,看向喬浚。
“脫。”
她嘴裏突然蹦出這一個字。
喬浚抬目看她。
言默再次道:“脫,把你的睡衣脫了。”
喬浚嘴角抿笑。
“怎麼今晚這麼主動?”
“是啊,今天我真是想要的不得了,所以你趕緊給我脫。”
“你真這麼想要,那應該你先脫。”
“少廢話。”
言默拿過他手中的文件,丟在一旁,瞪著他道:“你脫不脫?”
“脫。”
喬浚妥協。
不管她葫蘆裏買的什麼藥,在床上脫衣服怎麼想都是一件好事。
他拉開腰間的係帶,脫下唯一的一層睡衣。
言默再次命令:“轉身。”
“轉身?”喬浚有些不解。
言默笑的一臉邪惡:“對呀,我今天想從後麵來。”
“那轉身的應該是你。”
“這樣才刺激。”
喬浚這次是真的不懂了。
她又不是男人,沒把能做什麼?
有意思。
他就看看她想做什麼。
他轉過身,背對著她。
言默看著他寬闊的背脊,看著他背脊上凹凸不平的傷疤,腦中不自覺的又回想起第二實驗室爆炸的情景,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後怕。
她深吸了口氣,平複著心情,然後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她打開盒子,用手指沾了一點裏麵的膠狀物,然後輕柔的塗抹在他的背脊上。
喬浚感覺到自己的背部涼涼的。
他轉頭,看著她的手,看著她手中的東西,有些失望,卻又有些觸動道:“你還真的為我去研製了祛疤的產品?”
“我說到做到,不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