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電腦把視頻導進文件夾。
文件夾裏有幾十份音頻,我點開剛才的那個。
畫麵裏是古沉麵無表情的站在地產發布會上,今年C國開啟了廉租房的試點,而古沉作為第一批承建商不要任何津貼,在B市五環外建起一排排的高樓。
地產商區內說他是瘋子,政界說他是高覺悟的商人,他成了政協代表,出席一場又一場大會,可是公眾場合,他隻有一張木然的臉,黑色雙眼一片死水。視頻裏,他五年如一日的每晚站在B市一中的柵欄外,盯著其中一根鐵柱一動不動。
一開始保安哄過,後來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古沉,便搬著凳子放在他的身邊。
他站立的時間不定,不過下一站是校門口對外的小麵館。每天晚上,他會要一碗清水麵條,幹巴巴的吃著。吃完扔下100元紅票,轉身走掉。
視頻裏,吃完飯的古沉沿著路向回走,突然他把右手的手套摘掉,向後轉頭,伸出潔白的手露出微笑。
就像他以為身後站著我,他給我手握。
身後當然沒人,他垂下睫毛,音頻裏他說:【小太妹,我等你,你快跟上來。】
就這麼五分鍾,他轉身一直保持微微張臂的姿勢,繼續向前。
隔著屏幕,我扯扯嘴角,繼續向後。
周日,他拎著提盒去了療養院,療養院裏住著我父親,出來時,一身菜湯和米飯,臉也高腫一片,他抬頭看著天,嘴角一抖,又說:【書書,今天咱爸,超有精神…】
這是一份剪輯在一起的影像,三個月由陸果寄給我,在視頻的最後,陸果總是歎氣的說:“書書,該放下了,如果真恨著他,為何你還要看這些音頻,難道你看後會好過?”
好過?
其實老艾爾看得準,說我是個無欲無求的人,我的生活索然無味也不痛不癢,就算我穿起皮裝做了圈子裏最頂尖的S女王,在看著那些男人因我冷酷的懲罰而顫栗激動時,我依然沒有任何的快感。
也隻有這視頻,看著古沉那張在悔恨裏痛苦交織的臉,我才有一絲舒爽的感覺。
這已經無關愛恨,因為我已偏執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