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遊走在分裂邊沿的瘋子(1 / 1)

我的聲音隨之尖叫,腦子裏的時間點混淆打亂,胡亂拚湊起我混亂的前半生。我用手砸著腦袋,嘴裏開始不斷叨念兩個字:

“古沉?

古沉,古沉...古沉,我喜歡你?

不對,古沉,我恨你。

不對。古沉我愛你...

古沉,你說這同心鎖我們鎖在的衡山好不好,聽說新人去了會白頭到老呢!

古沉,你喜歡我嗎?

古沉,我懷孕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古沉...還我孩子...古沉,我會搞定你!

古沉,我媽死了,我還能愛你嗎?

我媽死了?我媽死了...”

隨著錯亂的鏡頭我湧出,我開始慌亂,聲音時高時低,我被司若閑抱在懷裏,他扯下我自我鎖喉的手,不斷的喊著我的名字:“書書,書書,冷靜點!”

刺眼的白大褂衝過來,我一瞬間僵掉身體。

我看到了產房,看到了自己咬著白色毛巾悶聲大叫,最後耳邊是一個男人冷意透徹的無線循環著:【曾書書,曾家還沒還完我的債,要不想我折磨這個孩子,你最好給我活著!】

所有的惡意斷斷續續的讓我記起,我渾身的血逆流而上,寒冰肆意下我的哆嗦著磕著牙。

“司若閑...不對啊,我和他有孩子,他恨我,我恨他。我想忘了他,可他不讓我忘。怎麼辦,怎麼辦,司若閑,我要坐牢,我要坐牢,把我關起來,讓他找不到我...可是,他說,我坐牢也沒有用!怎麼辦怎麼辦!”

我咬著手指甲,把自己蜷緊。

司若閑把我的手拿了下來,我又開始咬著嘴唇,我控製不止想要用疼痛來清醒,從這個比天台更恐怖的夢裏清醒過來。

司若閑一用力把我抱在他的膝蓋上,他像抱孩子似的把我圈在懷裏,大手拍打我的後背,他的嘴貼著我的太陽穴,嗚嗚的說著:“書書,不怕,我在,我在,那混蛋不會再傷害你!不會!”

兩個警員帶著醫生走了進來。

“司局,這...”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是車上那個不願送我去醫院的張姓警察。那個警察嘴巴長得老大,其他人也驚呆的看著我。

“不怕啊,不怕啊。”司若閑的下巴放在我的頭頂,那些悲傷顫抖的音調全數收起,變成冷硬威嚴:“張樓派出所的張隊?你們對老百姓執法就用這種手段?在我上任的第一天讓我見識到你們的人暴力執法是吧!她手斷了,肺部氣胸,如果再耽擱死在我們局子裏,這責任,你們擔得起!啊?!”

他一吼,那兩個警察低了頭。

而那個檢查我反應的大夫肅這臉回複司若閑:“司局,我建議先對病人進行診治,您還是先放下她,我們需要觀察。我們稍後請精神鑒定科的法醫來鑒定病人情況..."

司若閑的整個人都在晃蕩,久久久久,他平定下來。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到他澀澀的說:“書書,別怕,沒關係,怎麼都沒關係的。”

“司若閑,大夫的意思是我瘋了?如果瘋了,是不是就不能關起來了?不行,我沒瘋,我沒傻。你看我聽得懂你說的話,我知道你叫思若閑,站在門口的人姓張對不對...所以,我沒瘋掉!”

我死死的摳著司若閑警服上的口袋,迸發不容置疑的執拗。

“他媽的古沉!”

司若閑大吼一聲,我一手捂著耳朵,一手垂在繃帶裏握緊,我忍著沒有告訴司若閑,在聽到這個名諱時那種要逼瘋我的氣壓再次撲麵而來,我隻想放聲尖叫。

我早在年少時用假話騙我自己這個傻瓜,其實得了幻想症。結婚後我忍著古沉的冷暴力,憋屈成了抑鬱症,而現在,在古沉一次次用仇恨的刀割裂我的意誌時候,我的歇斯底裏,早已是遊走在分裂邊沿的瘋子。

“司局。”

一個短發精幹的女人走進病房,她緩緩的蹲在司若閑身側,而我的視線剛好從高到低俯視這個女孩兒警帽下白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