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倒帶,我想起那年少年少女,那教學樓的樓梯。我追著那瘦高的背影,一把扯住少年的肩膀,一陣蠻力把他壓在回廊牆壁上,我吹起自己的劉海,仰著腦袋胡攪蠻纏:
【小沉沉,我騙你的,本姑娘沒和其他人交往,我就是對你有興趣,你這麼臭的臉,是不是吃醋了?】
【嗬?曾書書,你真讓我惡心。】
【惡心?那小帥哥,我得讓你滿意,我就得得惡心你到底!】
啪嗒一聲,我墊腳親在他躲閃的下巴上,然後飛快的跑開,張揚對他豎起中指吐舌頭:【本姑娘總有一天搞定你!】而後我張揚的對著竊竊私語的同學們得意的喊:【今兒,我曾書書話撂這兒,古沉我親了,哪個不長記性還惦記他的,看著辦!】
......
十二年了啊,那個驕傲臭屁橫衝直撞不知疲倦的我,早已愛的聲嘶力竭,毫無骨氣。原來我怎麼偏執,怎麼努力,最後還是落得沒資格的惡心。
“啊!”我梗著脖子,毛巾已經被我扯下,最後一次努力,為自己的孩子。
痛叫後,那倦怠拍打我每一寸骨骼,咯吱咯吱的作痛叫囂。
這像我咬牙堅持的婚姻,一鬆口,是死亡,一放棄,是解脫。
“哇哇哇...哇哇哇...”
眼淚糊著,我眼前黑白雙閃的雪花,耳邊是小護士驚叫。
什麼心率減緩,什麼血壓驟升,我全不在乎了!轉過頭,我的手死死的拉著這個善意的女孩,把所有的希冀都望向她:
“你是好人,求你送走...寶寶...”
“嗚嗚,嗚嗚。”小護士嚇得哭,我抓著她的手腕,不依不饒:“求你...”
一聲暴怒砸了過來:“都愣著做什麼!我讓這個女人活著!她若死了,我拆了這家醫院!”
我的臉被人猛地掰正,昏暗的視線裏我對上古沉的臉,他的嘴角一張一合,那恨我而扭曲的臉龐一點也不帥氣,可這個人卻占有了生命力太多重要的時刻。
其實我想問,我那麼勇敢的愛著他,承受他的厭惡,惡心,欺騙,恨意,一晃十二年到現在快死了,他總歸釋懷曾經那段仇恨吧
“哈..哈...古..沉!.”
“曾書書!曾家還沒還完我的債,要不想我折磨這個孩子,你最好給我活著!”
我被罩上氧氣,古沉赤紅的眼角,淩厲的劍眉,在我眼前潰散成泡影。
“不,...孩子是...哈哈...”
無辜的,更何況,那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