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有匆忙穿衣服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韓月打開房門,把我拉進去,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小聲道:“小蘭,我和張青是真心相愛的,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啊。”
張青不愧是個痞子,此時,叼著根煙,一臉痞氣地說:“放心,小蘭不會說出去。”
我皺了皺眉,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說出去,我可不能讓你把韓月拐走。”
張青不屑地切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你要是想說出去,就不會敲窗戶了,既然你撞見我們的事了,說吧,你想要什麼?”
既然張青說的這麼直白,我也沒必要裝腔作勢,直言道:“你們把我也帶出去。”
韓月嗯了一聲,連忙拉住我的手,殷切地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小蘭,就你這相貌,王成那個瘸子,怎麼配得上你?我本來就打算把你帶出去的,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和你商量嗎,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合計一下,怎麼出去吧?”
最終,我們商議定了,隻要韓月老公的舅舅一死,韓月老公去奔喪,韓月便以晚上一個人害怕為由,邀我過去同住,到時候,我們便趁夜離開這個山村。
按理說,這件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不會再有差池,可我偏偏忘了,張青作為一個痞子,怎麼可能會輕易同意這件事情。
過了幾天,韓月老公的舅舅死了,韓月來找王成媽,讓我過去陪她一起睡。因為就住在隔壁,加上我近些日子以來,表現的十分乖巧,所以王成媽便同意了此事。
入夜,韓月便開始收拾東西,因為怕累贅,也隻是帶了幾件貼身衣物。我看到她打開櫃子,把所有的存款都裝進一個錢包,揣在了身上。或許是心中有愧,她的表情有些糾結,後來又拿出了幾百塊錢放回到了櫃子裏。
我瞥見床上,小被子裹著的韓月兒子,他睡得很安詳,心裏不免有了一絲同情。他娘如今要和一個痞子私奔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帶著他,張青那樣的人,會對這個孩子好嗎?
夜漸漸深了,韓月坐立不安,一直跟我說:“怎麼還不來啊,張青不會不來了吧?”
我心裏比她更著急,也隻能安慰她:“再等等,肯定會來的。”
一直等到十二點,張青才過來,韓月連忙奔過去,抱著張青哭道:“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快點,我們趕緊走。”
張青勾了勾韓月的鼻子,笑著說:“我是那種人嗎,我怎麼可能拋下你們娘倆不管呢。”
韓月捶了張青一拳,喜道:“想著你也不會不來,畢竟你才是孩子親爹,那個窩囊廢算什麼東西,以後孩子就能正大光明的喊你爹了。”
我有片刻的驚詫,隨即也就釋然了。想想也真是可笑,我自己尚且不能保全自己,竟然在內心深處,還對韓月有一絲愧意和同情!
人心又豈是表麵可見的,你以為你隻是看到了醜陋的一麵,可是現實卻告訴你,那隻是冰山一角,醜陋之下,是更肮髒、更齷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