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站,我看買票的人排著長隊,便在候車室坐下,想等人少一點再去排隊。
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看我拿著個書包,搭訕道:“閨女,你這是去哪啊?”
我淡淡回道:“北京。”
中年婦女皺眉道:“你一個人去啊,看你這樣子,是學生吧,你家裏人也不來送送你啊?”
我歎了口氣,也不知怎的,竟說出了實話:“我爸媽都去世了,我今年才考上大學,可是我哪有錢上學啊,這次去北京,想找個管吃管住的地方,打工掙點錢。”
中年婦女臉上現出悲天憫人的神色,關心地問道:“閨女,看你還不大呢,就算家裏條件不好,也不能不上學啊。像你這種情況,你可以去辦助學貸款啊。我跟你說,國家對大學生有補貼的,就算你貸款讀完大學,也不會有多少利息的,你完全能還得起,到時候,你的人生可就不一樣了。”
我聽了這話,有些心動,畢竟我內心深處還是有求學欲一望的,我試探著問道:“那怎麼辦理啊,我沒辦過,不知道都需要些什麼,要不要花錢啊?”
中年婦女連連擺手說:“不用,隻要有身份證就行,跟你說實話,我老公就是在銀行工作的,肯定能辦成。我也是看你這孩子太可憐了,才願意幫你一把,你放心吧,貸款合同白紙黑字,你可以一條一條的看,絕對不坑你。”
我在中年婦女的勸說下,跟著她離開了候車廳,坐上了她的車,她遞給我一瓶水,笑道:“說了半天話,渴了吧,喝點水吧。”
當時的我也真夠單純的,心裏竟然沒有一點防備,就把那瓶水喝下去了。
很快,我就有些頭暈目眩,然後便昏睡過去了。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一張硬板床上,所在的屋子裏散發著腐臭的氣味,牆皮有些脫落,院子裏還有雞叫的聲音。
我徹底蒙了,想要下床出去,卻發現一隻腳被鐵鏈銬住,鐵鏈擊打在地上,發出清脆卻讓人窒息的響聲。
一個瘸腿男人和一個老婆子走了進來,瘸腿男人告訴我,他叫王成,老婆子是他媽。他花了七千塊錢把我買來給他當媳婦,要我給他生兒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是人販子,那瓶水裏麵有迷藥,而我,就像一個貨物,被她賣到大山深處,成為了瘸腿的媳婦。
後來,我才知道,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山村,買賣婦女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有很多女人都被賣到了這裏,被鎖鏈拷著,直到生了孩子,才會把鎖鏈解開。
王成媽把王成支出去,語重心長地說:“閨女,你不用害怕,我們都不是壞人。成子老大不小了,也一直說不上人家,實在沒了辦法,才托人買了你來。你放心,隻要你好好過日子,我肯定待你和親閨女一樣的。”
我看著王成媽心地還算善良,試探著說:“阿姨,你知不知道,買賣人口是犯法的?如果查出來,肯定會被判刑的。阿姨,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隻要你放我走,我肯定不告你們,我,我家裏人還等著我回去呢。阿姨,我求你了,放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