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鼻子一酸,腦子裏現出的就是水君禦頭纏著紗布的畫麵,讓她的心再次顫抖了,他都是為了她呀。
“誰呀,到底怎麼了?”
“他出了車禍。”說完,莫曉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子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天晚上,她一直做夢,一直的夢見水君禦全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身邊,他的眼睛癡癡的看著她,即使全身是血也擋不住他看著她的視線。
“水水……水水……”伸手摸著夢裏的他,口中不住的喃喃著她的名字。
頭上卻一涼,象是濕毛巾貼上了額頭,她聽見安陽說,“竹子,你快醒醒,你嚇死我了,你快醒醒呀。”
莫曉竹悠悠的睜開眼睛,安陽的臉放大再放大,她看到了室內的燈光,“我睡了多久?”
“兩天兩夜,竹子,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搖搖頭,“不用了。”去醫院也不過是吃那些藥打那些針,沒有匹配的骨髓,她好不了的。
“唉,你怎麼這麼固執?你聽我的話,不然就用你女兒的骨髓吧,總比死了要好。”
“不要。”她欠薇薇的,欠了五年的母愛呢,怎麼也不要女兒疼了,她不要。
“唉。”又是一聲歎息,“你起來吃點東西,然後吃藥吧,你不知道你睡著了我怎麼給你灌藥也灌不進去,隻好給你冷敷一下額頭,你發燒了,現在還熱著,好在,不是特別的高,不過也挺嚇人的,三十九度,也不低了。”
“好。”她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身子除了軟,也沒其它的感覺了,可當她要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頭重腳輕,差一點就摔倒了。
“我的姑奶奶,你躺著吧,今天我給你煮,不過我煮的不好,隻能是泡麵啦,你湊合吃一頓。”
“嗯。”莫曉竹知道讓安陽煮飯那簡直跟殺她沒差了,她沒來之前,安陽都是用買的。
躺在床上,被安陽侍候著,她還挺不好意思的,萍水相逢而已,認識安陽還不到一個月。
吃了方便麵,也許是餓了,她覺得方便麵都特別的美味,藥和水一並的遞給了她,安陽道:“曉曉,明天周末了,我要回家了,你這身體,我看……”
“沒事,我跟你去看看,反正有你在,我不怕。”
“不怕我路上把你賣了?”
“不怕,我這病怏怏的,誰要呢。”
“病怏怏的才好,才有女人味,我要是男人,第一個就打劫你。”
“行啦,明天幾天走?”她一拳捶過去,卻是軟綿綿的,就象棉花彈在人的身上。
“一大早,不然來不及呀,我後天晚上就回來,隻能在家裏住一個晚上。”
莫曉竹看看時間,打了一個哈欠,居然又困了,“行,那就明天早上我跟你走。”
安陽睜大了眼睛,“你不會,還要睡吧?”
“嗯,還想睡。”
“天,都睡了兩天兩夜了,竹子,你這病……”說了一半,安陽掩住了唇。
“沒事,睡吧,你也去睡,不然明天回家黑眼圈你媽還以為你去泡仔一夜沒睡呢。”
“哈,我泡也是天天泡你,丫的,你說咱倆一起別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拉拉?”
“切,又亂說,沒空理你,我睡了。”
安陽翻了個白眼,無語的看著她閉上眼睛,這才跑去睡了。
一覺醒來,兩個人都是被鬧鍾驚醒的,去鄉下隻住一晚而已,所以,帶得東西很簡單,莫曉竹沒有去看報紙,也沒有去看電視和新聞,離開醫院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什麼也不要想了,水君禦從手術室裏出來時是活著的,那他就一定會活著,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不去知道,就不會憂心。
她突然間想開了,自自然然的過每一天,過一天是一天吧。
快樂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那便,隨意。
生命,越來越短暫了,孩子們留在水君禦的身邊,而他又已經知道強強是他的孩子了,他一定會對強強好的。
放下心吧。
坐在長途車靠窗的位置上,看著路兩邊的景致,其實,離開了喧囂的城市,鄉野間的那份純樸更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竹子,累沒?”在顛簸了三個多小時後,一上車就開始睡的安陽終於醒了過來,她遞給她一瓶水,“都是你害的,害我昨晚隻睡了三個小時,我困死了,現在還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