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衛天雄來電話,劈頭就是一頓毫不客氣地詰問:“夏夢招,你特麼腦子沒被門夾吧?都有決心把孩子做了,居然還要跟姓楊的結婚?”
此時已近傍晚,因為小產在家休養的夏夢招剛剛幹掉一隻清蒸鴿子,是未婚夫楊勇康午休時間特意回家親手弄的。
她邊接電話,邊抽了張紙巾在擦嘴角邊的油漬:“結婚的事我跟勇康兩家早就在計劃當中,這你又不是不清楚,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麼?”
“話說你是長了對順風耳麼?我們結婚的事前天才確定,你怎麼就知道了?”夏夢招懶懶地撿了個抱枕靠在沙發上,平靜無波的調調。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楊勇康那種偽君子,你也敢嫁?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我都勞心費力給你搞了幾張曖昧圖片為證,你丫的居然還執迷不悟?”
衛天雄恨鐵不成鋼地唾了一口,忽而語調一轉,重重地嗤笑一聲:“我就直接告訴你吧,剛剛就是你那個好姐妹淩美嬌打電話,跟我彙報了你的這檔子破事。”
夏夢招心頭一疑,美嬌?!
十天前陪著一起去醫院做過手術後,作為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發小,她不但沒再過來看望過,連關心慰問的電話都沒有一個。
前天正值周六,楊勇康開車將夏父夏母以及楊母接過來,兩家人坐在一起將電話裏商討的結婚之事落了實,並敲定了結婚日期,身邊的幾個朋友,夏夢招一個都還沒說,淩美嬌是怎麼知道的?是楊勇康告訴她的?難道真如衛天雄所說……
默聲沉吟片刻,夏夢招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深吸一口氣:“如果可以,能再幫我一次嗎?”
她不道聽途說,也不會因為幾張地點巧合的圖片而絞盡腦細胞猜測,她要眼見為實。
“嗬!終於領悟到苦海無邊,想回頭是岸了?現在才想起來求我,你特麼不覺得遲了點麼?”
衛天雄雖然一副‘活該你丫的’的語氣,但在撂下電話前,還是勉力承下了她的托付。
他跟淩美嬌那個女人沒什麼交情,連‘熟’都談不上,但他在認識她時就一眼看出,那女的不是什麼好鳥。
衛天雄當然知道淩美嬌的居心,不過那不重要,他隻是無法對夏夢招這個倔強得讓人發恨的蠢蛋見死不救而已。
衛天雄效率很高,兩天後的晌午時分,夏夢招接到了他的來電:“馬上換衣服下樓,我過來接你。”
真的,來了?
沒有一秒耽擱,夏夢招由他開車領著,像是奔赴一場生死博弈,來到淩美嬌住處,這兒她來過好幾次,以發小的身份。
下車,上樓,夏夢招都步子從容沒有絲毫猶豫,可當到了門前,抬手欲敲時,她卻突然心生膽怯了。
是的,縱然性格果決的她有了定要弄清黑白的決心,可,事到臨頭,她承認自己的心理建設遠沒有那般強大。
衛天雄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掏鑰匙,輕輕插進鑰匙孔,扭頭,痞痞一笑,壓著聲得意地炫耀:“這叫不打無準備的仗!哥哥我夠牛吧?連她家鑰匙都配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