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恒微微皺眉，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蕭情，眼中竟毫不掩飾地帶了一絲輕蔑，“蕭情並不是我的女兒，我和安寧沒有夫妻之實，怎麼可能有孩子？”
蕭情抬起頭來看著蕭厲恒，仿佛他說得每一句話都能將她淩遲，她的臉上全是痛苦。
可蕭厲恒卻不管，他繼續朝陸庭軒走近了些，輕輕握住了陸庭軒的肩膀，“你真的成長得不錯，我很為你驕傲。回來吧，回到蕭家。”
那情深意切的慈父模樣，哪還有之前的半分狠辣。
陸庭軒直接甩開了蕭厲恒的手，此刻他又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隻是輕微顫動的睫毛和捏緊的拳泄露了他的情緒。
他冷笑一聲，“我本以為，我有陸江那個父親，就已經夠不幸的了。可是現在才知道，陸江根本算不上人渣。你才是！”
不等蕭厲恒反駁，趙佳開口怒斥，“厲恒，你怎麼跟你父親說話呢！”
陸庭軒笑起來，隻是這笑卻扭曲極了。他的聲音都變得嘶啞，“父親？父親？他好意思說是我的父親嗎！我二十年，從未見過他一麵！甚至連你，他都要從我身邊搶走！你們怎麼忍心呢？拋棄自己的孩子。嗬……”
我第一次看見陸庭軒的情緒幾乎崩潰，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自嘲地笑起來。
片刻後，他停了下來，又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們了，我也拋棄你們，也算扯平。從今以後，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我跟蕭然微微點頭告別趕緊追了出去。我害怕，他會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
我好不容易才趕在陸庭軒啟動車子前上了車。
似乎是要發泄，他把車開得飛快，呼嘯而過的風幾乎覆蓋了所有感官。我收了收衣服，將自己抱緊了些。
急彎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恐怕……
“停下來！陸庭軒！”我不停地大聲重複。
可他根本不聽。最後我不由哭起來，“拜托你，停下來好不好……”
我感覺車子慢慢停在了路邊。
再抬頭時之間陸庭軒伏在方向盤上，竟有輕輕的啜泣聲。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哭……
我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隻能抱著他，企圖傳遞給他一點溫度。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庭軒抬眸看我，沒有說話。
湊得太近，我微微有些臉紅，不自覺別開了眼。
卻聽見他問我，“簡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在他們說得時候，隻有你，一點都不驚訝。”
被發現了嗎？我微微皺眉，不自覺將他抱緊了些，然後點了點頭。
陸庭軒冷哼一聲，撐起身子來將我的手那看，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我，憂傷地太濃烈，“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可憐了？你是不是也可憐我！”
他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像是動物受傷時的怒吼。
我趕緊搖頭，強行握住他的手心輕輕摩擦，“我隻是不希望你像現在這樣。而且我也不敢肯定這是真的，所以沒敢說。”
陸庭軒甩開我的手，不再看我，“是嗎？所以我也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