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剛登基時,原本是賜了她距離養心殿近些的永和宮,但那時皇後氣量小的很,本就看不過去她受寵,又怎能容忍她位於那位置極佳的永和宮,便著人改了寶冊上的宮殿,將她挪到了偏遠的落玉軒。
倒是安錦如初踏入這落玉軒,單單是驚喜二字都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且不說院中廣闊,盡剩下的枯枝敗葉也都是自己喜歡的花草,就連稀奇珍貴的一些草藥也多多少少生長著,不懂藥理之人隻當是滿園的荒草叢生,對她來說卻是天降之喜也不為過。
“都下去吧。”揮手將隨身的宮女太監遣離,兩人便進了寢室。
“皇上勞累了一天,臣妾為皇上更衣吧。”
剛抬起雙手,卻見皇上眼光一凜,寒意縱生。
下意識回頭一看,隻見一道人影持著刀刃從她屏風後竄出,直奔皇上而來。
一驚之下,安錦如想也沒想拿起離自己最近的花梨木交椅就要奔刺客而去,卻猛地被一股力量反拉一把,轉眼間便到了皇上的身後。
“皇上!”從未見過皇上動武的安錦如此時緊張到了極點,掌心的絲帕已然被汗水沁的溫熱,手中銀針微動,拚死一搏的念頭早已在安錦如腦海中成形。
皇上劍步上前,還未等安錦如看清招式,賊人便已倒地不起,竟是一招斃命!
安錦如看著地上的刺客,竟是久久不能回神。
“怎麼,嚇傻了?”耳邊傳來皇上溫潤的笑聲。
回過神來的安錦如忙喊道:“來……”人字還未出口,卻一把被皇上拉入了懷中。
抬手輕輕覆在了安錦如的口上。
一抬頭是皇上嚴肅認真的眼睛,深深對視了許久,安錦如猛然反應過來,心下不覺一顫,下意識就要下跪。
“皇上,臣妾並不認識此人!”
在她這落玉軒暗藏了直奔皇上而來的刺客,這件事,她如何脫得了幹係,隻怕明日殿堂之上,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攬在她腰上的手卻暗中用著力氣,攔下了她又要下跪的姿勢。
“不必解釋。”言語中的溫和與篤定讓安錦如愣了又楞。
皇上這是瘋了嗎?自己最寵愛的賢妃宮裏窩藏著刺客,他竟然毫無芥蒂,若是傳出去,怕是……
原本攬在安錦如腰間的手,此時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心口,隔著單薄的衣衫輕輕撫摸著她的傷疤,那是那場冬日狩獵中,她為皇上擋下那一劍留下的舊疤。
“朕相信你。”皇上的眼神裏盡是憐愛與心疼。
“臣妾何德何能,值得皇上如此垂青。”低眉垂下眼簾,眼中的氤氳霧氣已然控製不住。
看著安錦如強忍淚水的模樣,皇上更是暢快的笑出聲來,伸手撫平安錦如的眉頭,輕聲道:“朕說值得就值得,朕心裏,你有萬般德萬般能。”
地上屍體還尚未涼透,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皇上也不急著喊人處理了屍體,反而一把拉住安錦如,將其攬在了懷裏,輕輕嗅著安錦如發間若有若無的木香。
安靜的任由皇上抱著,安錦如隻覺得整個人都安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