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認為他能回來,帶著對我的愛凱旋而歸。這麼多年,我一直堅信著,奉承著神明,祈禱著自己依賴的信念,從而信以為真著。就像淤泥中的蚯蚓,在頹廢與汙穢中成長,被人撕爛皮囊後掙紮著賴以生存,而我的奢望,仿佛他們孜孜不倦的細胞代謝生長,隻要還活著,就願意那麼信以為真下去,相濡以沫也好臭味相投也好,我都願意一直陪著查熠。就仿若十年前那晚的星光璀璨,他站在離我最近的地方,將眼底的光輝點點撒進我的眼裏,帶著自身的溫柔與協調。然而,這還不夠。
——前言·池子然
淩晨三點,靜夜的空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大火,紅色的光暈逐漸掩蓋住辰星繁點,嗆人的灰色濃煙飄渺升起,工作人員源源不斷地從倉庫裏麵倉皇而逃,時不時轉過身看著那燃燒的巨型倉庫。那是銀華集團儲存貨品的倉庫地下通道,存置了不少價值連城的貨品,即便是銀華集團的巨大財力,大火熄滅後造成的損失也一定是難以彌補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信號卻統統被阻斷,甚至是連報火警的能力都沒有了,工作人員隻能朝著更遠的距離跑去,以便能找到有信號的地方報火警。
踉蹌碰撞的聲音從燃燒的大火中傳來,數十個穿著黑色短袖,手臂刻有相同碧色刺青的男人將剛剛綁到的人質劫持而出。他們忍著熱量的騰升,在紅與黑的世界中快速奔跑著,一直到跑出危險地帶,走到麵包車之前的時刻,開車的男人從玻璃中露出那雙狠戾的神情。
“你們不要抓錯人了。”
“老大,這次肯定沒錯,咱們報複人從未出過差錯。”
“把這小子拖到後麵,看緊點。”
幾個男人在同一時間看著自己所抓的人——
他黑色的眸子被黑布蓋住,隻露出那高挺的鼻梁以及那漂亮的唇形。在黑夜之中,他們都可以看得到少年的臉似乎比女生的還要白皙清透,精致漂亮的五官讓男人都無法移開視線,隻是那比他們還要高的身形宣示著他的性別是——男。
“過不了多久,你們安裝的信號屏蔽器就會被大火吞噬了。”
聖耀痕揚起嘴角,透過黑色的紗布若有若無地將朦朧的視線看向那在車裏的男人,嘴角不屑地“嘖嘖”著。那人的塊頭的確挺大,光頭造型也蠻“酷”,倒是不難對付。隻不過,他隻是想知道自己這一次被綁,身為執事的那個人會以多快的速度來到自己身邊呢?
偶爾玩一次也是不錯的。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別人是掏錢讓我們做事的,而不是掏錢看他的!”
似乎是感受到那從虛空之中看來的眸光,促使男人打了個寒顫,男人趕快將視線移開,甚至是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那小子究竟有什麼力量,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敢碰他?
銀華集團收購了不少財力不錯的公司,仇家很多,可沒有一個仇家願出五百萬來抓這個公子爺,而這一次卻有人敢下注,倒也是走險。相傳,三年前,銀華集團的老董公布了,聖耀痕便是他尋找多年的親生兒子,不少媒體去調查,也沒有找出這個人的出生記錄……
就像是騰空出現在大家的記憶中一樣。
車在發動之前,聖耀痕被那些人狠狠地推進了麵包車裏,小小的空間裏卻坐著十個粗獷的男人,夏天這種難以呆下去的季節,難聞的汗臭味越來越大。聖耀痕將自己穩穩地靠在最裏麵,以最舒適的姿勢依靠著,淡紫色的眸光籠罩了那墨黑色的瞳孔,從而不停地旋轉著。
究竟是跑出去,還是等她……?如果被臭死的話,那不是就得不償失了?認真地思索了十二分鍾之久之後——聖耀痕歪了歪頭。
此時此刻,麵包車在高速公路上狠狠地撞擊在某重物上。
“老大,我們是不是撞到人了……”
“操,這一帶沒有攝像頭,抓緊安全帶,我們快點就好了!”
男人謾罵了一聲,轉過頭看著被蒙著雙眼的聖耀痕,卻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他似乎在看著自己,他的嘴角依舊是無邪的笑。
車依舊在開,隻是加快了速度,男人的手心都是汗,不出五秒之後,再一次碰撞住什麼東西了,他再一次轉了方向超前開著。
“五……四……三……二……”
在聖耀痕嘴裏的話還未落下之前,麵包車突然爆胎,整輛車歪倒路麵上滑了出去,擦出滿滿星火,劇烈的聲響讓周圍開出的車都開始減速,甚至有人專門打開車窗去看那剛剛發出來的車禍究竟有多麼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