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之前交代的事情?”阿允掂量了下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分量,有些猶疑之前公子下的一道命令是否要繼續執行。

“我有說過的事情,幾時改變過!”公子則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看的阿允立即噤聲,這還真是哪兒死好往哪兒闖。

啟明星升起,那一條橘黃色的燈籠環繞的街消失在明亮的天空下。新的一天開始,公子則娶親之日便來了。

“邊塞之兵已經調動了吧?”姑娘一邊收拾著自己的喜服,一邊問著。

“阿蕩已經快馬趕到了,這一次一定得把那幫人給趕到黃河以北,嗬嗬,也許我們成親之時便是阿蕩血洗義渠皇宮之日。”

說話的語氣和平日無意,在說話之間,他已經穿好了一身紅袍,一夜未睡,這精神顯得也不錯。

“公孫衍呢?阿則,你們這一次適可為止便好,逼急了難免狗急跳牆,到時候大秦腹背受敵就難了。”

“那又怎樣,那麼我們便讓他們再無翻身之地!”眼中閃爍著君臨天下的光,有著掃蕩天下的豪氣,似乎這天下都傾覆在自己的腳下。

“阿則-?”

阿則忽然一笑,把她的臉轉過去看著鏡中,一雙璧人的身影倒映在青銅鏡中,一個眉頭輕觸,一個溫文卻帶有一絲跋扈。

“還真當真了,放心,我交代阿蕩了,不可以濫殺無辜了。況且不是還有公孫大人在一旁,放心!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女子的眉頭舒展開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展顏一笑。

“聽說義渠有一種很特別的動物叫駱駝,以後在義渠設郡之後,我們也可以去瞧瞧。”一隻金色的珠花帶在發髻,頭發高高的盤起,耳邊的那對玲瓏耳墜顯得尤為精致。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打扮的公子則有些晃神。

“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認不出來才好呢?”她繼續擦拭著胭脂,鏡中似乎又扶起當年和鄭袖說話的場景,當初的自己從來不要這些粉飾的雕琢,自詡清水芙蓉,如今,世事還真是難料。

“不過這麼漂亮的妻子,還生怕別人給我搶去了。要不我幫你畫吧?到時候取得一醜婦,就再無他人覬覦了?”

鏡中的他,笑的燦如夏花。

“好啊!”

雙花生夏,鏡中靜開。喜服似火,明媚如日。

他將蓋頭給她披上,秀色藏在了紅色的蓋頭之中,“我先出去了,一會兒母後便會來接你。”

“嗯”蔥白的手輕輕的揮了揮,藏在蓋頭中的臉上帶著笑容。

惠文王在宮中親自接見了各國使者,此次公子則娶親的規模可是比太子蕩娶妻還要熱鬧幾倍。是惠文王的重視,還是各國對這個叫做“姑娘”的女子好奇,這都可想而知。

屋中放了幾盆花草,在熱鬧的氣氛之中顯得更有情調,特別是那幾株夾竹桃,長得分外的好。

“大王可是娶了一個好兒媳啊,聽說這姑娘可是個才女啊。”齊國使者仗著自己國力強大,在大殿中大聲說道。

本來各國的探子都說了秦國宮中多了一個奇女子,無名無姓,出沒行蹤對外也是十分的保密。如今來了秦國才知道原來是公子則藏起來的美嬌妻。

這美嬌妻,令人更加驚奇的是,還是一個殘疾的人。

“是啊,還與一般的女子不同。”

“是啊”

“是啊”

大家明裏是在讚美這姑娘,實際上大家都心理清楚。這秦王舉行這個盛大的婚禮,還真是有點自取其辱的感覺。

堂堂一國公子,何患無妻。

偏偏就喜歡這個殘疾女。

燕國使者也在眾人之間跟著取笑,惠文王沒有做聲,隻是跟著大家一起說笑。大良造張儀看著眾人的作態,對著下麵的吩咐了幾句,這剛好落在了蘇秦的眼中。

“這些人,還是真是不怕死,在秦國還敢拔老虎的毛。”蘇秦坐在座下,掃了張儀一眼,舉起酒杯對著張儀打了一個招呼,便自顧著飲了起來。

身邊忽然來了一個小宮娥,說是姑娘安排來伺候他飲酒的。蘇秦笑了笑,便隨了那小宮娥。

“公子和姑娘進來了!”

“公子、姑娘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