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之後,秦國以突飛猛進的形式成長起來,往昔說起秦、齊、楚三國是戰國的三足都有些虛,如今幾載而已。位於西邊的秦國便可以與東邊傳統的大國並肩齊驅了。
戰國群雄起,梨花飄落之後都被染成了桃色。這樣的鮮血,也許是對事態的悲涼,血的紅少了以往的刺眼。天街小雨,滋潤萬物無聲,鮮血曰曰,荒蕪的戰場立著許多無形的英雄塚。硝煙散,梨花血染,斜風細雨中殘兵收拾著逃兵丟棄的盔甲,撿著繳獲的兵戈。
秦國出戰,再次獲勝。秦兵跩了一下死去冰冷的屍體,殺人如麻之後就難再有一絲情感。在這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活下來便是天道。
幾個負責收拾著戰場上的兵。一個麵上留了一道明顯的疤,在胡須叢生的臉上已經顯得沒有那麼重要到了。另外幾個人,一個人斷了左臂,一個人的耳朵被削去了一個,另外一個沒有什麼損傷,但也已經是年邁了。
“我說老黃啊”刀疤男收拾著秦國自己死去的士兵,就像在拖著草木一樣,“我們這些殘兵就留在後麵收拾,那些將軍可就走在前麵去封賞了。”
刀疤男拖著屍體,滿是不情願。老兵推著堆滿兵器的軍車,慢慢的走著,小雨之下的路也顯得有些打滑,老兵休息了下對著那發牢騷的刀疤男說道:“我說,年輕人,你也別抱怨了,如今,活下來便是好的!”
“可,憑什麼我們就留在了這裏啊。我軍獲勝,我們還是一樣的活法,有什麼意思。我那一家三口還等著我的軍餉,如今戰火之下這點錢怎麼活。”
老兵歎了一口氣,“老兒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了。倒是希望能像年輕人你一樣啊。”
剛才在旁邊收拾著的士兵也坐下來歇息,現在下著雨,屍體也無法分化。也順道偷一個懶,一屁股坐在了兵車之上。萬馬踏過的地方,草木盡毀,可幾株梨樹卻堅強的挺立在那裏,在斜斜飄著的雨中,白色的花瓣夾雜著絲絲血,飄落在死去僵冷的屍體之上,蓋住了恐懼的麵孔。
習慣了生死的戰場世上,死也是令人恐懼了。在死前那一刻,也不枉遺落給人間一個驚懼的表情。
也許是太過疼痛,也許是對奈何橋那漆黑的對岸未知的恐懼,也許是怕心變得和手裏的戈矛一樣冰冷,曆經寒冬之後再也不會複蘇。以前說好死就死了的錚錚漢子們,殘血凝固的臉上也滿是猙獰。
一抔黃土,一根卷席,便是這個生命的終結。沉入黃土,魂歸陰朝,那便又是輪回的開始。鮮血流盡,體內的溫暖盡失,便流走了世間的苦樂。
“其實,我還羨慕這些人的。”老頭幫忙挖著坑,收拾著一同來的戰友,此次出征魏國世子和公子則都來相送,祝酒間,說好同去同歸,慷慨激揚的聲音中士氣大增。可,結局,還是做不了同去同歸的。
“老頭啊,你就別感慨了。如今,我們回去還能領幾個賞錢呢。”一個填著土的人,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搓了下,繼續挖著,“其他國家都聽羨慕我們大秦的,打了仗還有賞錢,你看有的小國,不要我們自己出錢那都算萬幸了。”
“是啊,大概是五六年前,軍中的製度就改了。就是那個神女死了的第二年,孝文王對待我們這些打仗的苦力就不一樣了。”
“是啊,要是我們大秦獲得了神女的幫助該有多好!”
“其實,不用神女,我們秦國注定也會贏的。哈哈,我們秦國啊,世子能武,公子則更是文武雙全,哪個國家能有我們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