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回眸就能回到從前,回到那片年少的故裏,從此沒有煩憂,沒有憂愁,也沒有家恨情仇,沒有血澆灌的離別哀傷……
“嬈嬈,你瞧那邊兒的花兒……”少女的氣息,充斥在鼻翼,甜甜的呼喊,恍若能甜到人的心底,給人一種莫名的力量,站起。
她沒來得及回頭,望一眼海邊兒的花兒,那花兒已然枯萎。
“嬈嬈,救我……”破碎淩亂的話音,再難拚湊,她絕望黯淡的眼,拚命擠出絲希望,卻漸漸無力支撐,隻好孤寂落寞地偏過頭。
任由心冷成灰,如那兒冬花兒凋零,如潮落下,不複之前的痕跡。
那時候的她是在做什麼,哦!她想起來了,那時候的她,不過是讓頭保持著一個優雅的弧度,然後轉過頭去,再轉過頭,命唇角冷冷地勾起一個弧度,寒漠地道:“海顏,對不起。我不能救你……”
“為什麼?”不甘的一句問話,換來的是她的譏笑。
為什麼,不為什麼。因為你犯了不該犯的錯誤,隻能這麼離去。
世上本未有衡量公平的標準,一切的公平與否隻是關乎人的利益而已。再不滿,亦唯能把這口氣咽下去,帶到黃泉路上,慢慢地算清。
“海顏,你知道真正的答案嗎?我明明知道,卻不能救你,不過是為成全心底的自私,為了讓心底的邪妄光明正大地存在。”可是這些話,卻沒有時間跟你說了,沒有時間道一道我們曾經的記憶。
“你恨我嗎?想必是恨得……”夜璃緩緩閉上眼睛,切斷了屬於舒嬈的那層回憶,她淡淡地勾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微笑,然後在心內靜靜地使這段過往,悄而無聲地埋葬。
有些人,永遠都欠著一份難以償還的情;有些人,永遠都懷著一份難安的歉疚;有些人,再無法聽到那些灼熱的心跳……
那麼她現在報仇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為了安撫舒家上百人性命,還是說為了證明她過去活著的意義。
她……開始迷茫,又開始堅定自己的信念。
不知為何,她特別懷念起容末衣。他若是在,會不會用另外一種方式開解她,而不是任由她鑽牛角尖?
不!他也不清楚她的心思,怎麼能開解她。
離開他,怎麼總是想起他。他何時何地,在她的心底,逐漸生根發芽。而她怎麼從來都不曉得,他學會慢慢影響她的看法。
果然還是缺少安慰,所以才每每這般。
夜璃斂起滿腹的心思,拂去眼底的複雜,站在船頭,任由目光向蕩漾的水波上,蹁躚。
摩羯偏過頭,恰好夕陽落下,罩在夜璃的額頭,讓她的臉生氣一股朦朧的美豔。
他的心微動,又失笑起來。
他怎麼能讓人羈絆住前進的腳步,如何能讓世俗沾染上他純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