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她還不敢這般說話,未有這般閑適的情形。時過境遷,此時和彼時的心境都發生了重要的改變。
唯一不變的是當丹藥露出如此神態,夜璃皆據實相告,沒有半點兒隱瞞。撇去他們之間生成的默契,她也不願意去欺瞞這樣的長輩!
雖然偶爾口頭上不饒人,但在彼此的心裏,都把對方當作了自己人。若不是這般,憑借丹藥的身份,怎麼會跟一個微不足道的銀耳蘑菇上半天,還不是因為夜璃在他心上的地位不同,自己人啊!
“海棠彤鏈……”夜璃的話音未落,後麵兒的話自動消聲。而她的心與此同時像讓某樣東西猛地蟄了一下,疼得她微微縮起身體。
不待她明白這股怪異的感覺從何來,方兒仍能保持鎮定的丹藥突兀地跳起,直直地撲向她。
丹藥一改往日的冷靜自持,凶神惡煞的神態伴隨他的玄階如同實在的威壓壓得夜璃踹不過氣,體內自發凝結的抵抗力量由內朝外。
兩種不同的力量猶如正在拉鋸比較,令她受到兩麵夾擊,以致苦不堪言。
“哼!死老頭。五十七年前就想毀滅我,現在彤彤厲害了,看你怎麼辦?”彤彤的聲音從夜璃的心底響起,夾雜了一貫驕傲的語氣。
隨著彤彤蘇醒,不斷增大的力量自發地進行抵抗丹藥的威壓,如此減輕負擔的做法卻讓夜璃更加得難受。
她如同失血般的麵色蒼白如雪,連帶向來紅潤的唇瓣亦失去了起初的光澤,整個人瑟瑟發抖。
“你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應該留存在世上,何況你這般的禍害!”丹藥因為體內玄力的不斷輸出,整個人猶如發酵的米團,鼓成一個扁圓的形體,呼呼地朝夜璃這兒揮發各種細巧的玄技。
利用這樣的玄技,可以直擊夜璃體內的彤彤,而不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不過這般消耗巨大,很容易令雙方產生精神力的疲憊。
此時的夜璃便是最好的例證,她疲軟得暈暈欲睡,冷得僅憑借本能縮抱成團,即使是彤彤的火力也不能恢複她的生息。
“笨女人,你不要睡啊!彤彤要得依靠你發威呢,你怎麼能睡著!”彤彤不停地疏導力量給夜璃,拚勁全力喚醒她,可惜徒勞無功還浪費了許多積攢的後備力量。
它懊惱地一咬牙,顧不得以魂靈的形態不能暴露在陽光底下,拚著心頭氣飛出了夜璃的身子,細聲細氣地衝丹藥叫囂:“你個死老頭,每次偷襲彤彤。來!換個地方,不要影響到笨女人。”
“好,這可是你說的!”丹藥雙目赤紅,自是一口應承下去。
他絕對不會讓這種東西繼續禍害世間,不過他擔憂的餘光滑過夜璃慘白的臉頰,仍是狠下心腸與彤彤一道轉移了陣地。
留在原地的夜璃,仿若掉進了冰窖。似乎回到那日在石室,寒冷逐漸凝結血液,冷卻了她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