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錚隻覺自己壞事了,雖不確定纏繞住腳,讓他無法動彈的是什麼東西,但他明白當務之急是讓夜璃趕快離開。
“師父,你趕快走。不要管我!”蘇涼錚話音未落,便想要伸手推開夜璃,卻讓她反手一握,銳利如刀的目光直刺而上。
夜璃對蘇涼錚這種遇到危險就把她撇開的做法十分不滿。
幾年前是這般,現在仍是這般,仿佛從來沒有過改變。
難道她僅能做那個躲在背後,受他人保護的弱女子嗎?
自從她選擇走上這條道路起,她絕不允許自己讓放在心頭守護的人受到其它不應當的傷害。即使她前景再艱難,處境再危險,也做好了同生同死的準備,因為怎能讓那場噩夢在眼前重新上演!
態度如此決絕的夜璃,令蘇涼錚弱了氣勢,卻依舊不肯把她拖下水:“師父,你快些走。你隻有成功逃離,才可以想到法子救我。”
前後的突變,不過電光火石間,而夜璃的視線已經掃過了周圍的動靜,得出最後的結論,她不由自嘲裏帶著幾分慶幸地開口:“人都來了,我們師徒倆大不了一起麵對解決困境,亦好得落單讓人逮住。”
蘇涼錚聞言,麵色陡地一白,當然是理解了夜璃話音的意思。他心底暗恨,為什麼先前不機靈一些,以致連累他最想守護的人。
如今的狀況,他所謂的小聰明並不適合展現。加上他的玄階還不如夜璃高,注定成為拖累的那個人。早知如此,倒不如讓容末衣跟出。可惜說什麼全是枉然,隻能不甘地瞪著從四麵八方圍過來的人。
“全城戒嚴,二位這般舉動,實在是別有居心。”領頭圍上來的人恰是自斷一手的謝紹東,他為了暫時延長性命的期限,不得不賣力地為獨孤無訣做事。追捕城中異動者,便是他的首要任務。
謝紹東?夜璃眸底烙下一抹複雜,一聲歎息響在心尖,但好在不如尚書房初見時心神來得激蕩。
她控製好情緒的變化,目光恢複平靜,咬字清晰:“冬瓊國五年以來戒嚴兩次,我等入京都本有要事。前段時日為避免產生衝突,已耽誤不少良機。現下出來走動,不過是及時處理些事務。若是我等有不軌之心,那位前輩定是有所察覺。”
夜璃的一席話,實在是有些取巧。雖然有銀階前輩的存在,可人家又不能花費大量的精神力,時時刻刻盯著城裏麵的動靜。所以滯留在京都的人做些傳遞消息和動靜不太大一些事,怎會讓人察覺?
因此夜璃說的話有理,不過若是承認她的話,同樣承認了她沒有惡意,基於此必須得放他們離開。可這些人上來追捕,原則上是寧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然若是否認夜璃的話,豈非說明銀階前輩無能,竟是讓某些人能肆意地在戒嚴時期妄為,並不把此當回事。
左右的回答都不對,謝紹東那張緊緊繃著的冷硬麵容,不由有了些扭曲。他暗暗咬了咬牙,餘光滑過手腕上溢出血水的棉紗,感受到從骨頭縫溢開的尖銳疼痛,隨即狠下心腸,嗜血地下令:“不管什麼原因,戒嚴時期若是有人隨意走動,一律按觸犯刑法判。一個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