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離開(2 / 2)

“從域民國到焦僥蛋裏,他雖然沒給過我好臉色,但卻是在三番四次的救我,特別是在那蛋裏的時候,他還哄我,我以為他也是對我有心的,哪怕隻是一點點,可是,可是不過是為了利用我,牙牙,我就長了一張這麼好欺負的臉麼?”

藍芷嘴裏不住的說著,麵色平靜,語氣裏一片波瀾不驚,自顧自的說累了,她便將牙牙放到桌子上,捆好縛靈繩和長鞭,將盧且留給她的布帛與一些衣裳用床帳子一包,塞在床底下。天色暗一些的時候便溜去班大叔的廚房,偷了好些幹糧喝一葫蘆酒,帶回屋子,一一藏好。

做這些的時候她也有過一絲猶豫,但一想起唯姬說的哪一些話,便又堅決起來。

不管如何,她這一回,都要離開。

一切準備妥當的時候,藍芷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等時間丁點丁點的過去。大約到了下半夜,藍芷欲起來,卻側耳聽到輕得不能再輕的腳步聲,也許她前一世真的是妖狐,耳朵尖,她感覺道那腳步在她屋前就停下來了,門縫的光亮像是被什麼擋住了,夜色裏,藍芷模模糊糊的看見了一個影子。

她將手放在腰間的鞭子上,隨即又放下來。繼續閉上眼睛。

那影子在藍芷門口頓了不多時,便又踩著輕得不能再輕的步子走開了。

當步子漸行漸遠時,藍芷終於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她貓著身子走到門邊,趴著門縫往外邊看,待看到那隨風而起的一席白衣時,她的眼淚吧嗒一聲從眼眶滾到地上。

殿下,不要走。

藍芷在心底喊著,來跟她解釋一多好,哪怕說一句不是利用她的謊話也好,或者問她有沒有吃東西,再或者,回頭看一下她的門也好。

藍芷幾乎要衝住去,可是卻眼看著流岸終究踩著步子消失在自己透著門縫的視線裏,藍芷順著們坐下來,捂住嘴巴,哭得嗚咽。

牙牙衝過來,舔著藍芷臉上的淚水,藍芷哭了一會,抱起牙牙,翻出床底下的行李,咬牙道:“牙牙,我們該走了。”

在藍芷的意料之外,她這一路頗為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麼人,她一邊下山一邊嘀咕著,該不是有什麼人故意在放她下山罷。

下了丹穴山,藍芷一時間也沒有主意究竟要去哪裏,還是真的向凡淺說的,一路往東,去青丘尋小川子?或者,她也可以往南,去域過瞧瞧,上回在魔域,長琴去尋桑楚楚,救回她來了;留留那隻偉大的老鼠,自焦僥國一別之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回到域民國;再或者,她去也可以去禱過之山瞧瞧瞿如先生,問他一些問題……

因受那枚鋼針的影響,藍芷的步伐說不上快,但因著她一心想走,天大亮的時候,她便已經離開了丹穴山的地界,怎麼也瞧不見那鳳凰山的五色雲彩了。

藍芷一邊走著一邊想著究竟走哪裏,就這樣在路上走走停停,中午乏累的時候,便尋一株大一些的老樹或者一個石洞,睡一覺在趕路。下雨或者刮風的時候,她倒也懶得走,便一縮便是一天。看看雨打樹葉或者風吹石塊,看得發愣的時候,居然覺得那也是極其有意思的。

有的時候她也在半夜裏走路,跟著月亮一路小跑,偶爾遇見一兩隻匆匆的神獸,也沒有將她這個凡人放在眼裏。

趕路的時候,也犯過兩次病,不過都被她獨特的止疼方法給挨過去了,然後頭上就多纏了兩圈白布。

她大約是大荒唯一一個步行趕路的人了。

雖然心裏沒有一個確切的目的地,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域民國的城牆外麵了。

才離開一年左右,藍芷就驚訝的發現域民國原先曠達的民風像是突然間沒有了,城門緊閉,出入都需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並且檢查所配兵刃,像藍芷這樣沒有身份的凡人,便隻能在城門外徘徊。

聽往來的人說,大約是一個月前,域民國裏來了一群人,抬著價值連城的聘禮,說是娶公主的聘禮,桑木提本來挺高興,可是問明幾個人的來頭是,他便氣得將聘禮摔個稀爛,特別是來者還拿出一封公主的親筆信,桑木提更是氣昏過去,一醒來便將來人全都哄出了域民國。

來人剛離開,就有九重天的人來拜訪,說是桑木提把女兒嫁給了魔族,有私通魔族之嫌,桑木提為表明自己對神族的忠誠,下令嚴守城門,有發現類似魔族之人,一律亂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