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曉得非川雪又低下了頭:“阿芷,你這般主動,我當真好開心。”
藍芷心裏一寒,覺得好像說錯話了,便接著道:“這怎麼成,你都沒有用八台大轎娶我進門,我怎麼就能跟了你呢?改天你當叫媒婆來跟先生提親,送上聘禮,準備好田產和房產,明媒正娶,我才能進你家的門,與你一齊白頭偕老。你說是也不是?”
非川雪歪著腦袋,看著她半響,慢慢的放開她的袖子:“好吧,你要記得你說的,改日我來提親,你莫要拒絕我。”
藍芷很是篤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廚房睡,我在這裏睡,我便答應你。”
非川雪點點頭,出門的時候還不住的回過頭離開看藍芷,藍芷將門啪的一下關掉,貼著著門聽了好一會,直到肯定他不在了才坐回桌子邊去。
守著那盞豆大的好一會兒,藍芷總也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做,托著腮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烘箱今天還有晚飯沒有吃。
兩個古怪不死的神獸,自然不會像藍芷這種俗人一樣,需要五穀雜糧來果腹,才不至於餓死在這天地之間,雖然死與她來說,可能就是轉眼之間的事。
過了一會,藍芷覺得肚餓難耐,準備去尋些東西吃的時候,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就在門外響起,隨著一陣一陣的竅門聲,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藍姑娘,公子叫奴給姑娘送一碗麵,折騰了半天,姑娘像是餓了!”
藍芷打開門,入眼的是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少女,少女一臉的素色,帶著些許稚氣,卻生了一雙桃花眼,水靈靈的很是迷離,一頭青絲隻用根絲帶斜斜的捆住了,給人的感覺很古怪。藍芷讓她進來,她一眼不發的講托盤放到桌子上,許是太過用力了,碗裏的湯灑了一些。
“姑娘,吃罷!”女子丟下這幾個字就準備離開。
“等等!”藍芷叫住她:“敢問姑娘芳名?”藍芷以前在街上,瞧見過那些略帶風雅的公子哥向心儀的姑娘搭訕,好像用的就是這句話來著,為了表示她其實也很風雅,她便胡亂套道。
果然,藍芷話剛問出口,少女回過頭來就是柳葉眉一挑:“芳名?奴可不敢。奴的名字好記得很。”
藍芷被她噎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奴叫做十一。宋十一”
她說完,有些發笑的看著藍芷,藍芷點頭:“謝過十一姑娘了。”
“姑娘這樣子說,可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做婢子的了。”宋十一的笑起來很是平易近人,但是藍芷卻還能感受到她似有似無的冷意,於是趕忙道:“十一姑娘哪裏的話?姑娘不嫌棄的話,跟我聊會天吧!”
說實話,藍芷對宋十一的印象並不壞,她自小就希望有一個姐妹,奈何土嘍沒有妻室,也就更加談不上子女了。
宋十一笑得愈發的燦爛,坐下來,眯著眼睛看著藍芷吃那碗麵,藍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藍姑娘!”她笑著喊藍芷:“其實公子不喜歡你。”
“啊?”藍芷被她的話唬了一跳。
“奴是說,公子不喜歡你,公子喜歡的藍芷姑娘早在兩百多年前就死去了,你不過是一個替身,就跟屋子外麵那些墓碑的主人一樣。”
一席話說得藍芷一點胃口也沒有了,但是她卻還沒有說完:“兩百年前,公子受了傷,就變得這般的瘋瘋癲癲了,但是奴知道,他還是放不下原來的藍姑娘,要不然他也不會尋了那樣多的替身來。”說完她還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屋子外麵的墓碑。
聞言,藍芷將碗一推:“謝謝宋姑娘的款待。”
宋十一端起盤子出門後,藍芷就很有想抽自己一嘴巴的衝動。聽街上吵架的大嬸們說:隻有犯賤的人才會沒事找罵。
可見,藍芷很著實犯賤得可以。
不過,宋十一說的那一番話藍芷雖然聽得很是不舒服,但是靜下心來想想,卻也發覺好像不關她的事。非川雪與她不過萍水相逢,他喜歡誰與她藍芷也沒有什麼幹係。情於藍芷來說雖然是一檔子難能可貴的事,但是也不能自己就將自己騙了過去。
晚一些的時候,藍芷便躺到了床上。
透過薄薄的窗紗,她似乎還能看見屋子外麵那高聳著的,她的墓碑。
可能是這一天遇見的事情太多了,籃芷一時間沒能緩過神來,輾轉半夜都睡不下,直到聽見有公雞打鳴,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睡之前還覺得好笑:這荒山野嶺的,哪裏來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