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不是答案的答案,藍芷扭頭四處打量,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裝扮簡單,除了一張大床和一張桌子,沒有多餘的東西,“先生,我們這是在哪裏?”
藍芷與土嘍混的這幾年,總是都是居無定所,唯一一處可以算得上是棲身之所的蒼羅穀在去年被一隻來複仇的老鼠精一把火燒幹淨了。不過,但凡比較高深的除妖師都是流浪著的,所以的藍芷覺得自蒼羅穀被燒了之後他們就朝著卓越除妖師的道路邁進了。
土嘍沒有回答藍芷,而是打開窗子來,放進一股子清風,帶著絲絲黃土的氣味,藍芷的腦子被吹了個清明。跟著伸出腦袋,入眼的是一片幾乎一樣的青石墓碑,整整齊齊的排成了好幾列。墓碑周圍植了好些結滿紅果子的沙棠樹,幾隻烏鴉嘎嘎的立在上麵啄食。
藍芷看到這一些墓碑,沒有由來的,鼻子就開始發酸,有些想哭。
土嘍瞧了一會,幽幽的道:“這些沙棠樹是非川雪從昆侖山帶來的,剛來的時候養不活,不過現在看來,過得挺好的。”
土嘍不愧是活了上萬年的神獸,藍芷想問什麼他都能看出來,藍芷越發的崇拜他了。
沙棠樹是昆侖山的特產,結的果子味道極好,用來釀的酒也是世間少有的佳釀。藍芷記得,原先在蒼羅穀的的沉月潭邊,也被土嘍種上了許多,它們剛開始還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它的主人都適應了,它沒有理由蔫死。於是在蒼羅穀的酒窖裏,藍芷釀了好些酒,還沒出窖就被老鼠精毀了,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可惜。
“那些墳是誰的?”藍芷發現那些墓碑雖然長得一般模樣,卻新舊不一,好些還爬滿了青青的藤子。
土嘍指著那些碑林:“你自己去瞧瞧。”
藍芷向他翻了翻白眼,揮揮衣袖,走了出去。
到了外麵,藍芷才發現是她睡的地方是一座小草屋 ,用木樁子架起來的,所有的窗子糊了白紗,正對著那一片高聳的碑林,一眼看上去,像亂葬崗的守墳屋。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往西邊的樹林子斜去,活像一個巨大的蛋黃,穩穩地掛在樹梢上。幾丈金光懶洋洋的給墓碑渡上了奇異的色,藍芷走過去,腳步浮虛,亂枝和細草磨著鞋底,短短的幾步路我卻像是走了很久。
墓碑周圍沒有長什麼雜草,像是有人定期在清理,藍芷就最近的一塊墓碑看去,上邊赫然刻兩個大字,用朱砂填了底:藍芷。
籃芷扯嘴笑了笑,這人跟她竟是一個名字呢。
可是一連看了幾座之後,藍芷就傻眼了,它們都無外的刻了一樣的字,一樣用朱砂填了底,一樣的都是她的名字。
藍芷。
這世上竟有這麼多叫藍芷的人?土嘍當初是怎麼給她取得名字,竟是普遍成這樣?
藍芷剛想著,心口又是一陣劇痛,她扶住身旁的墓碑,眼前卻奇異的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場景,像是一滴墨水滴在斬了水的絹帛上,暈開一大片,走馬觀花一般,藍芷就像看戲一樣的看到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女子從出生起就被幽禁在深院之中,心心念著出去看一下外麵的世界,直到出嫁那一天終於跨出了大門,卻在新婚之夜被新郎下了毒酒。
這一生太過波瀾不驚,太過短暫。
籃芷蹲下來,喘著粗氣,這個女子,怎的與她生得一模一樣?
“阿芷!”
過了一會,藍芷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雙沾了青草汁的鞋子,往上看去,是一身藍袍的年輕男子,她嘴一咧:“你是叫,非川雪?”
“是小川子”非川雪將藍芷扶起來,“你一直都叫我小川子來著。”
藍芷相信她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不好看,她看著已經沉下去的夕陽回去草屋,土嘍手捧一杯茶,喝得正歡。
“先生。”藍芷接過他遞來的水,看著杯子裏翻滾的茶葉沫子,“有酒麼?”
土嘍搖了搖頭。
“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非川雪已經點上了燈,豆大的火光跳躍閃爍著,他的臉的火光後麵忽明忽暗。
“阿芷。”他輕聲道。
土嘍看著藍芷的眼睛,幽幽道:“那裏麵確實都是你……”
“啪”她打翻了一個茶杯。
“大概兩百年前,你就開始了在塵世中不斷的輪回,有時候是官家小姐,又是時候青樓花魁,但沒有例外的,每一次你到十八歲的時候,都會因為不同的原因死去,如此往複,而這一世,你便是患有重病,按照往年,你很快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