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杏芳一怔,“你什麼意思?”
張凱文還沒說話,就聽到陳修遠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意思就是,你覺得你兒子我,身體有問題!”
葉杏芳一驚,眼中露出幾分惶恐,“我沒有!修遠,我怎麼會這麼說你呢?我是說沈蔓有問題!”
陳修遠森冷道,“沈蔓有什麼問題?如果她有問題,很明顯不是我身體有問題,就是我智商有問題!”
葉杏芳徹底不敢回話,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惹陳修遠。他的臉色自從見到陳衝的遺體就陰沉得可怕,那模樣比起那地獄使者還要駭人幾分。葉杏芳很肯定,就算她此刻惹怒陳修遠,他也不會有任何情麵可講!
張凱文見到陳修遠,眼中卻是一喜,將怒意壓下,連忙迎上去,“修遠,你終於回來了!”
陳修遠陰沉的臉終於有了幾分活色,“凱文,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蔓,蔓蔓她懷孕了嗎?”
張凱文連忙點點頭,“是的,修遠,沈蔓離開也是因為伊寒拉著她去檢查身體,她本來是想給你還有二爺爺一個驚喜,沒想到二爺爺卻出了意外!”
陳修遠眼中又喜又悲,他扶住張凱文的肩膀,沉聲道,“二爺爺一直想要看到蔓蔓懷孕....”
他說著看向大廳左側陳衝的棺木,眼睛一紅,上前對陳衝的遺體哀痛道,“二爺爺,蔓蔓懷孕了,您不是一直盼著能抱曾孫嗎?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您,都是我的失誤!”
張凱文看陳修遠的樣子,眼睛一酸,這個男人從不外露任何情緒,可此刻竟有了幾分哭音。
張凱文忍住鼻酸,上前扶住陳修遠的肩膀,輕聲道,“沈蔓現在在醫院,她情況不太好...”
張凱文本來想告訴他沈清筠打過鎮定劑已經睡著了,可腦袋一轉,話已經變了。
陳修遠一驚,眼中滿是急色,“蔓蔓怎麼了?”
張凱文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她聽說你來過,又直接走了,以為你也責怪她,自責得要命,一直哭個不停....”
陳修遠急道,“這個笨女人,怎麼也不能跟身體過不去啊!”
張凱文聳聳肩,“誰讓你責怪她的啊!”
陳修遠低下頭沒有說話,張凱文見狀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修遠,你真生她氣了?”
陳修遠看著陳衝灰白的臉,忍住難受,“我現在隻想操辦好二爺爺的身後事。不想追究責任!”
他想了想,繼續道,“凱文,你去醫院照顧沈蔓....”
張凱文擺擺手,“我不行,我去了沒用!”
他說完連忙退到一邊,陳修遠著急的看向他,眼裏滿是威脅,他也就當沒看到。
陳修遠咬咬牙,心中煎熬不已,正想該怎麼辦,白顯終於趕來了。
葉杏芳看到白顯,大概覺得終於來了個能聽她話的人,在門口便拉住他一直在哭訴著什麼。
白顯眼中滿是無奈,“杏姨,我先去給二爺爺上柱香,磕過頭再來跟您說,好不好?”
葉杏芳知道白顯說得對,便隻能無奈的放開他。
白顯鬆了一口氣,急忙走過去,先是恭恭敬敬給陳衝磕了三個頭,然後又給他上了香。
張凱文和白顯對視一眼,見到張凱文眼神一直向陳修遠身上飄,白顯起身後立刻走到陳修遠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語氣沉重道,“修遠,節哀順變!”
陳修遠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白顯歎了一口氣,遲疑道,“修遠,我聽說....”
陳修遠無奈的看著他,語氣有幾分不耐煩,“你就別跟凱文唱雙簧了!又想說什麼,直接說,別拐彎抹角,不然等老柴來了,一起說?”
本來嘛,這種時候,他心中難受得要命,白顯和張凱文兩個人還裝作很隱晦的使眼色,當他是傻子嗎?
再說了,這樣對陳衝也不尊敬!
白顯一怔,輕聲道,“修遠,對不起。我隻是不想你繼續傷心下去,二爺爺最疼你,最喜歡看我們四個嬉鬧的樣子,如果我們全悲悲戚戚的,二爺爺走得也不安心!對不起,是我胡鬧了!”
陳修遠握緊拳頭,白顯此刻心中也是真的難受了,看著陳衝躺在棺木的樣子,他想到以前每當被胡美婷教訓,他就拖著行李箱大而皇之離家出走,然後來到陳衝家,一住就是三五個月不肯走。
陳衝疼愛小輩,對他更是一等一的好。
白顯本來因為沈清筠的事情還能忍住幾分悲戚,此刻看到陳衝的遺容卻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哭道,“修遠,不能讓二爺爺這麼不明不白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