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1205病房,沈清筠縮在被子裏渾身都在顫抖。
厚重的被子、濃烈的消毒水的氣味,就連床邊的那個電視,那個沙發,一切,一切都那麼熟悉,不曾改變過!
她記得這裏,這裏她失去了她的孩子,就是這間病房裏麵,紀嘉煒告訴她,她的父親死了,她的孩子也沒了。
也是這裏,她告訴自己,她的名字是沈蔓!
她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現在,是一切又要再來一遍嗎?
可她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除了愛著陳修遠的那顆心,她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沈清筠顫抖著摸著脖子上那條項鏈,入手的冰冷讓她有瞬間的失神,“這是承諾啊。修遠,你記得嗎?”
她將被子露出一條縫,小心翼翼的看向窗外,可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月亮。
“都怪我,為什麼要他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明明有那麼多,那麼多好聽的歌。現在月亮沒了,什麼也沒了。”她緊緊捏住紫鑽旁的那個彎月飾品,不知覺落下了淚。
“喂!你做什麼呢?”
是誰不耐煩的推門而入,又是誰那麼大的力氣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
沈清筠淚眼婆娑的看著來人,吸吸鼻子,啞聲道,“蔣,蔣醫生?”
蔣習宇看著她這幅模樣,見她此刻竟認出了自己,驀地鬆了口氣,無奈道,“你跟隻鵪鶉似得躲裏麵準備孵蛋呢?”
他輕輕搖著頭,將被子一鬆,眼睛卻不知覺看到沈清筠脖子上那條項鏈,那...那個項鏈?
沈清筠聽到他的話,勉強一笑,“就算死,我也不會死在這間病房,這家醫院。”
蔣習宇緊緊捏著拳頭,嘴角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嗎?那你剛剛的模樣是被鬼上身了嗎?”
沈清筠一怔,“我怎麼了?”
“跟個瘋婆子似得。沈小姐,你可把我當沙包蹂躪!怎麼,睡一覺醒了就不認賬了?”蔣習宇調侃道,隻是眸子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灼熱的視線直勾勾看著她脖子上的項鏈,那個吊墜,他如果沒記錯,是秀秀的!這麼重要的東西,陳修遠居然會送給這個女人,看來她在他心中真的很重要呢。
隻是,蔣習宇想到沈清筠在樓梯間說的話,眼眸沉了沉,繼續說道,“還有,你一直拉著我說什麼陳修遠,修遠的。怎麼,那個人欠了你很多錢嗎?要你這麼撕心裂肺的呐喊?”
沈清筠聽到蔣習宇的話,慘白的臉驀地又慘淡了幾分,明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故意逗她,可陳修遠....
“對不起。如果我做了什麼事,還請你不要介意。”
“說一句對不起,什麼事都可以一筆勾銷嗎?”蔣習宇冷冷一笑,語氣莫名諷刺。
沈清筠一愣,詫異的看向他,“蔣...蔣醫生?”
“我記得我上次救了你的朋友之後,你還說要我請我吃飯呢。”蔣習宇勾起嘴角笑了笑,“哦,對了,還有那次在鵬城。說來沈小姐,我們還挺有緣分的。救了你這麼多次,這擱古代,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許啊?”
沈清筠沒有與他開玩笑的心思,隻搖搖頭,“抱歉,蔣醫生,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可我現在...”
“算了,真是無趣啊!沈小姐居然是這麼不懂知恩圖報的人,還真讓我失望。”
“蔣醫生,我還有朋友在住院,我得趕快去看他,而且這裏,我不想繼續待。”沈清筠低下頭看著雪白的被單,隻覺得呼吸困難。
蔣習宇聳聳肩,“這樣啊,那麼你以後如果出了任何問題,可別來醫鬧。”
“啊?”
沈清筠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道,“放心,我真的沒事。隻是,剛剛清醒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不是說你剛剛的反應。而是,之前。”蔣習宇歎了一口氣,“你自己沒什麼感覺嗎?根據我做婦科醫生這麼多年的經驗來說,你現在很有可能是懷孕了。”
“懷孕?”沈清筠忍不住失笑道,“蔣醫生,別開玩笑了。我的子宮被切除,根本不可能懷孕...”
“沈小姐,我是醫生,而且專業的!”蔣習宇指了指她平坦的小腹,“如果我沒記錯,你切除的右側的輸卵管,而不是子宮。”
“你胡說,明明,明明是李詢...”
“那台手術是我做的。你覺得以李詢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能操作那麼大的手術嗎?”蔣習宇皺皺眉,“那天我在鵬城已經說過了啊,你是可以懷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