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的瞬間,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其實我知道,不管我怎麼掩飾,都逃不過傅容庭的眼睛,他一直感受著我的感受,悲傷著,我的悲傷。
隻是我們誰都沒提。
早飯像以往一樣匆忙,這個孩子哭,那個孩子要吃奶,像丫丫跟小星月這種會跑會走的,就要滿屋子追著喂飯。
孩子滿月之後,月嫂就沒用了,又重請了兩個保姆,張嫂和李嫂,她們都是幹這行有幾個年頭的人了,手腳利索,老實穩沉,又有帶孩子的經驗,這麼多孩子,不請保姆肯定是顧不過來的。
這兩百平的公寓其實是住不下這麼多人的,傅容庭也曾提出搬到別墅裏去,不是香山別墅,而是他後來又新買的一套,離這不遠,可我不舍得搬離這公寓,這裏麵承載地太多,在徐家的那段日子,我就總想著回來。
小星月已經兩歲了,食物中毒留下的後遺症越發的明顯,那就是反應遲鈍,這可真不是一般的遲鈍,很多時候你對她說一句話,她得要花上好幾分鍾才反應過來,然後再回應你。
這就像兩名同在起跑線上的運動員,哨聲一響,別人都已經跑了一半了,小星月才開始反應過來,然後起跑。
帶去醫院檢查,醫生也沒辦法,這在醫學上是很少見的,翻看國內外的病例,也就不到十起這樣相似的病症,對於這種後遺症,他們沒有藥,也沒有方法治。
不過萬幸的是,小星月隻在這方麵有些問題,其它的都很好,而這小星月雖然反應慢,但聰明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聰明。
兩歲不僅說話利索,還能從一數到一百,有時我都跟傅容庭說,這被藥一毒,智商倒給開發了,轉念一想,還是好事啊。
吃一頓早飯,就跟打仗似的,也幸好傅容庭能鎮住最折騰人的小愛笙,傅容庭眼睛一瞪,小愛笙乖乖不哭不鬧,這逍遙,最是令人省心了,到飯點就吃,吃飽了要麼睡覺,要麼就躺在搖床裏自己玩。
吃了早飯後,送傅容庭跟丫丫出門,丫丫要上學,傅容庭每天負責送,如果沒時間接,就我媽或者我去接。
送走他們,折身回房,保姆在收拾桌子,小星月坐在沙發上擺弄自己的玩具,逍遙跟小愛笙躺搖床裏玩,我媽看著。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將自己摔進軟軟的沙發,發出感歎:“帶孩子好累啊。”
我媽臉上都是子孫滿堂的喜悅:“現在累,等將來老了就享福嘍。”
我媽一直為我忙碌著,幫忙照顧孩子,讓她去休息,她又惦記著孩子,不看著孩子她就渾身不自在,其實這都是借口,知道她想為我分擔,我也拗不過她,就隻能我跟保姆多帶著點孩子,讓她多休息。
我側了個身子,伸手摸了摸身側小星月的臉蛋笑說:“這都還是些奶娃,等我享福,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
“別看著孩子現在還小,這一眨眼啊,孩子就長大了。”我媽看著這些孩子,那可是滿心歡喜:“再等些時候,這逍遙跟小愛笙就該會叫人,喊我外婆了。”
我趕緊笑說:“媽,你可別跟我爭啊,這肯定得先叫我,不然白辛苦我肚子上挨一刀子了。”
跟我媽閑聊著,反應慢的小星月,忽然抬頭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外婆。”
這聲外婆可把我媽樂的,抱著小星月連親了兩口,傅宛如跟楚天逸的孩子,兩人基因強大,小星月自然長的很好,在我這裏養著,白白嫩嫩的,又是一個安靜可愛的孩子,很是討喜,我媽也是喜歡的不行。
見我媽親小星月,躺在搖床裏的小愛笙不幹了,那小手小腳揮動著,嘴裏發出‘哦哦’的聲音,仿佛在說還有我,還有我。
我媽又抱著小愛笙親了一口,這當外婆的自然要公平,也親了逍遙一口。
小愛笙已經九個月了,皮膚好的出奇,還真很少見這麼白的孩子,就跟水晶包子似的,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肉嘟嘟的臉蛋就像是年畫上的福娃娃,靈動的眸子泛著淚花的時候,看著看著,心裏無端會生出愧疚感,好似這麼可愛又萌的孩子,讓她流一滴淚都是罪大惡極。
我將小愛笙抱在自己懷裏,越看越歡喜,這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忽然門鈴響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張嫂去開了門,楊歡抱著她家的小八斤笑著進來。
已經習慣了,我眼皮也沒抬地說:“待會你還是把配好的鑰匙拿著,我這也省的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