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傅容庭也就沒再掛斷,接通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瞄了一眼傅容庭,他帶著藍牙耳機,麵色一如既往的冷。
把人家肚子搞大,都已經擺到明麵上了,還想著在我麵前遮掩,真是夠費心的。
可能因為傅容庭第一次掛了蘇姍的電話,這次接起,她也就有點火氣,孕婦嘛,脾氣總是大的,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圍著她團團轉,沒等傅容庭說什麼,蘇姍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容庭,你為什麼掛我電話?今天你答應陪我去產檢,怎麼又沒來?”
“楚天逸陪你去就行了,我有事。”
看來上次也是傅容庭叫楚天逸幫忙陪蘇姍去醫院。
“有事?容庭,你是不是又去找樓笙了?為什麼你還不跟她離婚,你想我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嗎?”
控訴的語氣,又帶著點淒淒切切,含著委屈,我覺得蘇姍的說話藝術比她彈琴還勝一籌,換我來,這語氣就說不出來。
“姍姍,你跟孩子,我會安置好,離婚的事,我已經說過,這不可能。”傅容庭的態度堅決,語氣也是很冷,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回答了蘇姍,那表情也是淡淡地,就如一杯白開水寡淡,又冷情。
他這話既說給蘇姍聽,也說給我聽。
我不知道傅容庭這為的是什麼,蘇姍從回國那天就已經不止一次要求傅容庭離婚,可他每次態度堅決,一邊不離婚,又一邊跟蘇姍在一起,想到我們三個人的糾葛,胸口就一陣發悶。
傅容庭話剛落,蘇姍那邊哭了,傳來哽咽的聲音:“容庭,你這是為什麼啊,如果沒有孩子,我也不求你什麼,難道你還要委屈我們的孩子,讓他成為人人唾棄的私生子?既然你這麼不喜歡這個孩子,明天我就去醫院打了,這樣你也不用為難,我也不用痛苦了。”
不求什麼?
蘇姍求的還少嗎?
她勢必要這個傅少夫人的位置,有了孩子,她就有了籌碼,又怎麼會去醫院打掉,這話聽我都不由在心底冷嗤,傅容庭又怎麼會看不穿蘇姍。
不過看穿是一回事,怎麼回答蘇姍又是另一回事,我以為傅容庭怎麼的也要安撫一下蘇姍,沒想直接冷冷的丟出兩個字:“隨便。”
我怔了怔,如此冷的話,冷漠的聲音,這兩個字聽在我的耳朵裏都說不出的難受跟驚愕,更別說蘇姍了。
傅容庭真是夠絕情的。
不過我沒有同情,隻是漠然地聽著。
蘇姍估計也被這兩個字驚的半天沒回神,隔了好一會兒才顫著聲音,淒涼地問:“容庭,你說什麼?你真不想要這個孩子?難道就因為樓笙的野種沒了,你連自己親生的也不要了嗎?容庭,你的心……”
根本沒給蘇姍再說下去的機會,傅容庭直接摘了耳機,掛斷了電話。
正好是紅綠燈口,他將車子停了下來,聽了這麼久的戲,也該發表點看法,於是我睜開了眼睛,睨了他一眼冷笑說:“傅少還是回去看看你的寶貝吧,這孕婦情緒波動大,萬一出了什麼事,就後悔了,哦,對了,傅少心這麼冷,應該也不會後悔,看來是我多慮了。”
他輕飄飄地瞄了我一眼,好似不高興了:“樓笙,別用這種語氣說話。”
“什麼語氣?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傅容庭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不對,應該是沒心,你也別在我麵前演戲了,回去看你親愛的姍姍吧,奶奶一心想抱重孫子,這下皆大歡喜了,你帶著姍姍回去,有了孩子,奶奶那邊也好過關了,也別帶我回去膈應人了,我這人不會說話,待會說漏了什麼,那就不好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緊了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現,上次砸茶幾留下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好看的手背看著有點猙獰,他眸色幽冷,冷嗤道:“樓笙,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你想離開,想都別想。”
我反唇相譏:“看來傅少對冷冰冰的屍體很感興趣,要不待會在奶奶麵前,我再表演一次如何割手腕?”
臉色陰沉,目光犀利無比,瞥了一眼我上次割腕的手,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說:“那這次可找準位置,別割偏了。”
心驟然一緊,看見他眸子裏的戲謔,胸膛裏騰起憤怒與慌亂。
他原來是知道上次我故意割偏了,紅燈跳轉綠燈,不等我說什麼,他已經鬆開腳刹,車子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