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被嚇的夠嗆,臉上還有淚,臉色也是一片白,可能這一輩子也沒見過什麼血腥的場麵,我的心也提著,傅容庭鎮定多了,攬著我的肩膀安撫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初夏緩了一會兒跟我說,她回去的時候樓簫也回來了,都好好的,後來樓簫好像是接了一個電話,情緒就有些不對了,她還問了發生什麼事了,樓簫沒說,樓簫的脾氣古怪,她也沒太在意,自己回房了,最後實在覺得不對勁去樓簫的房間看,這才知道樓簫自殺了,用了一把水果刀,在左手手腕上狠狠劃了一刀。
樓簫這是真心想死了,浴缸裏放滿了水,如果不是初夏發現的早,那血就順著水都流幹了。
以前樓簫闖禍,或者十天半個月不回來,甚至是幾個月,我都擔心她會在外麵出事,或者就這麼死在外麵了,那時我是怕的,用樓簫的話說,我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又何嚐不是我的親人,我媽腦子不清楚,隻能說是血緣關係了,隻有樓簫還能陪著到最後。
可我千想萬想,沒想到有一天她會選擇自殺,在家裏麵。
用如此決絕的方式。
我問初夏:“你聽到是什麼電話嗎?跟誰打的電話?”
初夏回憶了一下說:“我聽著樓簫叫對方成傑哥……”
連成傑,是連成傑。
連成傑到底跟樓簫說了什麼,會讓樓簫想到自殺?
我似乎是太過於相信連成傑的處理方式了,第一次,他讓樓簫將家裏給砸了,現在又鬧自殺,不管樓簫對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那也是我親妹妹,如果她真出點什麼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我九泉之下的爸交代。
我坐在長椅上,冰冷的手被傅容庭握著,可我還是覺得冷,不由自主的冷。
期間傅容庭出去打了一個電話,應該是給老宅那邊一個交代,樓簫是淩晨才被推出手術室,我望著醫生問:“我妹妹怎麼樣了?”
醫生說:“幸虧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還請放心。”
我徹底鬆了一口氣,晚上初夏留在醫院,我在病房裏看了一會兒,樓簫還昏睡著,這一時半會是醒不了,傅容庭看著太晚了,我這還懷著孩子,他不放心,就帶著我先回去。
回了公寓,我先上樓去了樓簫住的房子,她房間裏那慢慢的一缸水都被血染紅了,那水果刀就掉在地上,泛著幽幽冷光的水果刀上是樓簫的血。
真不知道那一刀子割下去是如何疼,又是多大的決心跟心灰意冷,當初樓簫吸毒成那樣了,就算被輪被欺負,也沒動過輕生的念頭,這連成傑到底在她心裏占了多大的分量。
傅容庭將我背過身去,沉聲說:“別看了,我來收拾,你先出去坐一會兒。”
我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等著傅容庭收拾,我環看了一眼樓簫的臥室,床頭上擺著的竟然是連成傑的照片,隻有半抹身影,那一身正裝,通過背景看應該是連成傑生日那天,而這照片好像是偷拍的。
心裏一下子堵的慌,樓簫什麼性格我這個做姐的還不清楚?
她可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這次怎麼就能任由著她胡來了。
心裏無比後悔。
傅容庭收拾好帶著我下樓,一晚上我都想著樓簫的事,就算窩在傅容庭的懷裏也是睡不好,第二天早上傅容庭送我去醫院,這三亞之行也就算是泡湯了。
我買了兩份早餐去醫院,樓簫已經醒過來了,靠著床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耷拉著腦袋,盯著手腕上的紗布,臉上什麼表情都看不出來,初夏在一旁有點不知該怎麼辦。
我走過去,將其中一份早飯給初夏,讓她先回去休息,她有點不放心,猶豫著說:“笙姐,我這不累,還是留下來吧,你這身子也不太方便。”
我淺笑道:“沒事,你回去睡吧,都有黑眼圈了,五號你可還是要去參加聚會,總不能這麼沒精神的去。”
樓簫躺在床上沒吭聲,初夏走後,我將早飯放在桌上,歎了一口氣坐下來:“我給你買了你最好吃的……”
我話都沒說完,樓簫忽然情緒激動,將我買的早飯手一揮都打倒在地,我躲避不急,滾燙的熱粥灑在我的身上,手背上,一會兒就紅了,她瞪著我,聲音不大,但那從齒縫裏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仇恨:“滾,誰要你假惺惺了,誰要你救了,別用你這幅聖母的姿態來可憐我,我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