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君子遠庖廚,如此養眼的男人,在會議室裏指點江山,在商場上運籌帷幄,讓人敬畏三分,誰能想到這樣的男人會在幾平米的廚房裏,鍋碗瓢盆麵前忙碌?
琳達說傅容庭不知道怎麼挽回一個要離婚的人,這就是他的辦法嗎?
我倚靠在門口,這麼一個長相完美,多錢帥氣,又會做飯的男人,我是不是該知足了?
這可是蘇姍連命都不想要也要得到的男人,卻在為兩碗麵而忙碌,如果換做是蘇姍,她是不是高興不已?
鍋裏的水更加沸騰,傅容庭將麵挨著鍋沿灑下去,袖子挽著,露出結實,強而有力的手臂,麵在鍋裏煮了大概五分鍾左右,這期間他又切了洋蔥等一些佐料,將麵撈出鍋,那動作幹脆又迅速,能煮個麵也如此優雅魅力,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別人嗎?
手心還貼著創可貼,昨晚我給他清理時,好幾道細口子,他仿佛不覺疼似的。
將麵放入碗裏,側身的時候看見我,嘴角輕揚著:“回來了,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這裏油煙味大,你先去外麵等著吃好了。”
那粲然一笑,讓我心裏顫了顫。
他的語氣很平淡,就連話也很樸實,沒有加任何修飾,說這話的傅容庭隻不過是一名做飯等老婆回家的男人,我以為過了年少,過了對愛情,對婚姻的憧憬跟期盼,我已不再是小女生,會為了一句話而心動,可當真真切切聽到這句樸實的話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時,屬於少女那份悸動似乎並沒有完全消失,缺的隻是說這話的人,我還是能感覺到那份悸動在心底強而有力的衝擊著。
在這房子裏我不知道等了傅容庭多少個日夜,又為他做了多少飯,這冰涼的房子,從最初的一具空殼到如今被那些回憶填滿,有了煙火味,漸漸地變得溫暖起來。
這像一個家了。
一個我舍不得的地方。
我們仿佛就像是正常的夫妻,從年前開始,他會常常回來,會跟我吵架,會給我驚喜,會讓我生氣,哭過也鬧過,笑過,也愛過。
似乎這才是生活,是婚姻。
磕磕碰碰的日子。
鼻尖忽覺一陣酸澀,迅速的湧向眼眶,我微微仰了仰,將眼睛睜了睜,不讓那淚在傅容庭麵前掉下來:“這裏確實油煙味大,我先去客廳了。”
轉身時,那淚還是落下了,心底一片酸澀,又無限悲戚,身後是他帶著磁性的聲音:“洗衣機的衣服也該洗好了,樓笙,你拿出來涼一下。”
“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人朝陽台外走。
昨晚回來的太晚,他換下的衣服也沒給他洗,我在想,我走之後,他是不是也沒去公司?一天就在家裏?
將衣服拿出來涼好,其實這些事根本用不著他來做,這些衣服可以不要,也可以拿去洗衣店去,可他卻偏偏自己洗了。
像普通人家一樣,生活不過是菜米油鹽,婚姻不過是兩個人過日子,他想說明的是這個嗎?
有的人說的好聽,傅容庭好像一直奉行的是說的好聽不如做的實在,我沒聽他說過什麼好聽的話,唯一的那麼幾句,就足以讓我回味一生,樂不可支,熱淚盈眶。
襯衫上麵散發著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是薰衣草的香,飄在這空中,很真實。
我不由得望向對麵的樓,正對著的位置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沒有拉開窗簾,還是蘇姍沒有回來。
我一直以為那是傅容庭買下的房子,沒想是蘇姍她自己。
老夫人一雙火眼金睛,她都知道我不是蘇姍的對手,知道蘇姍搬進這裏不奇怪,可奈何我看不穿。
論勾心鬥角,我就算再學幾年,也趕不上蘇姍。
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氣傅容庭什麼,或許等的就是那句話吧。
那句讓我安定的話。
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身後響起他的聲音:“在看什麼?麵已經做好了,過來吃吧。”
站在這裏能看什麼,傅容庭這是明知故問。
我什麼也沒說,隨著他去了飯廳,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麵,坐下來,就像以前一樣,沉默的自己吃自己的。
以前的沉默一點尷尬也沒有,可現在卻覺得不自在了,這人心變了真是可怕的事。
期間我看得出傅容庭幾次想找話說,可最後都咽了回去,我吃完的時候,他將碗裏的雞蛋夾給了我:“今天去哪裏了,身上怎麼有消毒水的味道?”
憋到最後,卻隻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傅容庭,我到底是有多讓你束手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