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從樓簫嘴裏聽到這話,我不禁紅了眼眶,心裏有欣慰吧,做了這麼多,也不算白費了。
我背對著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早點去睡。”
我關上了門,心裏的感動依然在,雖說樓簫混,心卻沒完全泯滅,在她心裏,永遠有我這個姐。
傅容庭今晚沒有回來,翌日一早,我跟樓簫換了比較素點的衣服,去花店買了一束黃菊花,一束滿天星。
滿天星的花語是默默的愛,這束花我不是送給我父親,而是我的孩子。
自從車禍後,傅容庭也不讓我開車了,我跟樓簫打了一輛車去墓園,今天去墓園掃墓的人特別多,導致去墓園的這條路很是擁擠,在路上堵了兩個小時,快中午了才到墓園。
我跟樓簫祭拜了父親,對著九泉之下的父親說了一會兒話,告訴他我跟樓簫一切都好,這掃墓就是撿好聽的話安慰九泉之下的親人,那些不好的話肯定是不會說的,樓簫怨恨我媽,跟父親卻是有感情的,也老老實實的祭拜,跪在墳前跟父親說她的近況,不過從她嘴裏就冒不出什麼好話,什麼都說,包括她吸毒打胎,都說了,引得旁邊掃墓的人拿異樣眼光看了眼樓簫。
我拿腳踢了樓簫一下,小聲警告道:“別亂說話,你讓我一個人操心就夠了,還想讓爸在下麵也不安寧啊。”
樓簫才不忌諱這些,大聲說:“清明節又不是情人節,還說鬼話騙鬼,不跟咱爸說清楚,他怎麼會在地下保佑我們,你們這些人就是虛偽,人活著聽不到一句真話,死了還被後人欺騙,真是悲哀。”
樓簫這話是說給旁邊人聽的,人家聽到樓簫這句話,趕緊祭拜了走人。
我甚是頭疼,但也找不到話來反駁樓簫的歪理,人誰都想聽真話,但有時又自欺欺人。
祭拜了我爸,我拿著滿天星說:“你在這裏等我,繼續跟爸說你的‘真話’,我去另一邊。”
樓簫知道我是去看我的孩子,也就沒說什麼,繼續在我爸墳前聊她那些過去,還真是大小事細無俱漏。
我也懶得管她,拿著花去了另一邊,我的孩子也葬在這墓園,隻是距離我爸的墳墓就有點距離了。
到了大中午,掃墓的人大多數離開了,有的是等著下午再來,這個時候都去吃飯了,偌大的墓園隻是熙熙囔囔一些人。
我抬頭看了眼我孩子墓碑大概的位置,正準備走過去,卻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另一個方向朝著我孩子墓碑大概的方向走。
我心裏吃驚,沈晨南怎麼會出現在這?
沈晨南手裏捧著的不少菊花跟百合,而是他最喜歡的紅玫瑰。
以前我曾打趣過沈晨南,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喜歡這麼熱情似火而豔麗的花,我記得那時他說:“玫瑰花像你,看著美豔,想要摘下不小心就會被刺傷,不過這樣也好,玫瑰花可不是誰都能摘下,能摘下你這朵玫瑰的隻有我沈晨南。”
看著沈晨南轉彎,我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來看孩子的,但見他轉了彎,才知道不是,可沈家又沒誰過世,沈晨南為什麼要來墓園祭拜?
我踩著青石板跟了上去,可走近卻沒看見人了,我站在墓園四處看了一眼,也沒發現沈晨南的身影。
難道是我看錯了?
正當心裏疑惑,沒找到沈晨南打算去看我孩子時,身後卻響起了他的聲音:“你在找我?”
畢竟是在墓園,這種死人居多的地方,忽然的聲音讓我後背發涼,我轉過身看著他手裏捧著的紅玫瑰說:“剛才看見了你也就跟了過來,你拿著這麼豔麗的花是來祭拜誰?”
他淡淡的說:“來祭拜一名朋友。”
他繼續朝前麵走,走了幾步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來,將紅玫瑰放在一個叫高雄男子的墓前,我跟沈晨南以前認識了這麼久,從來沒聽說過他有一名叫高雄的朋友。
我走了過去,仔細看了眼墓碑,此人是在一年之前死的,而且從照片上看起來很年輕壯實,我不由得的好奇問:“我怎麼以前沒聽你提起過這位朋友,他是怎麼死的?還這麼年輕。”
能讓沈晨南用紅玫瑰祭奠的人,那關係一定不一般,可我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隻知道沈晨南最好的朋友是連成傑,上次在梨園見過。
沈晨南看了我一眼,在墳前的青石板坐了下來,掏出一支煙點上,神情悲愴的說:“一年以前車禍死的,我們認識之前他就去了國外,所以你沒見過,那時聽說我要結婚了,要當父親了,特地趕回來,在那一天,一輛大卡車朝他撞了過去,當時整個腦漿都出來了,麵目全非。”